“聂鹤月。”
鹤月回头,就看见了陆傲辰,他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说着什么:“好久不见。”
“啧。”
鹤月不悦的皱起了眉,紧接着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的回道:“我和你很熟吗?王爷。”
在鹤月看来,他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都发生那样的事了,还爱往她跟前窜,是闲得发慌,还是故意来恶心她?
听见她的话,陆傲辰手上动作一顿,却选择无视她的态度,随即竟是将目光移向了贺楠。
他上下打量着他,贺楠不卑不亢,在对上他的眼神时,格外淡然。
陆傲辰突然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上心,不过是个有副好皮囊的小白脸罢了,你眼光还真是差。”
明嘲暗讽的连着她和贺楠一起骂了。
鹤月当即冷下了脸,是不愿同他啰嗦,只吐露出一个字:“滚。”
“你!”
陆傲辰指着鹤月,气急败坏的就像走上前好好说道一番,但随鹤月一同前来的下人却是走上去,挡住了他。
“三王爷,还请自重,我家小主才从战场上归来,只怕身子会有些不适,三王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她如今可是皇上最为关注的人,是钰兰国难得再出的一名女将,要是有什么闪失,谁担待得起?
陆傲辰到底是往后退了几步,就这般盯着鹤月和那戏子贺楠坐上马车。
不过在走前,鹤月回头,冲他丢下了一句:“三王爷,他比你好上千倍万倍,是谁都比不得的。”
车帘落下,遮挡了他的视线。
车轮随着马蹄声响滚动,也将这句话踩碎,揉进了贺楠的耳中,沉入他的心底。
而陆傲辰愣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久久回不过神。
他突然想起,当初,她也是这样真心待过自己,也曾说过心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所谓脸面的求一门婚事。
只不过,被他给弄丢了。
【“叮”,宿主,我察觉到了这个位面的男主好像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系统很快就将傲辰的心里变化告知给了鹤月。
鹤月却是一声冷笑:【犯贱。】
果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正如那句,拥有时不知珍惜,等到失去过后又来追悔莫及。
原身本就是颗宝珠,当离了渣男,擦去外面沾着的一层灰,自然就闪闪发亮,刺痛了某些人的狗眼。
最终,陆傲辰是被逐渐下大的雨,给拉回思绪,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奶娘还惊讶他为何淋得一身湿,命人去熬来姜茶。
“王爷~”
他那娇滴滴的侍妾们纷纷争先恐后的想来嘘寒问暖,但陆傲辰脑海中皆是鹤月的模样,面对这些叽叽喳喳吵闹的女人,更是提不起兴趣。
在他的印象里,女子都该是贤淑温婉,鹤月却是不一样,甚至压根就跟这些词沾不上边,但就是令他难忘极了。
“夫人,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温姝怡躲在木桩后看着,她身边的嬷嬷好奇的出声问道。
温姝怡目光冷淡,这些天来,她眼泪早已经哭干了,面对陆傲辰,她万般的柔情都化为了一滩死水。
“怕是又瞧中的哪家姑娘,在那魂牵梦绕罢了。”
温姝怡不痛不痒的说着,将放在陆傲辰身上的目光收回,手中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而那碗的边缘上还抿有一抹艳红的口脂,像极了那异域舞娘爱极了的颜色。
她低声向嬷嬷问道:“她都喝了吗?”
“是。”嬷嬷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担忧:“夫人,你说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怕是……”
“无所谓。”
温姝怡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此刻的她不再是温家那嫡出的才女温姝怡,不再是喜欢幻想自己爱情应当是幸福美满,琴瑟和鸣的小女子。
她是陆氏,是三王爷的侧妃,也是被困在这内宅中,要争恩宠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
她其实早知道鹤月回来了,也知道陆傲辰去过将军府,但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以前,她总以为聂鹤月是阻拦她和陆傲辰在一起的绊脚石,可当她远远看见聂鹤月回京的那模样,她突然发现。
聂鹤月和她不一样,她是将门之女,如今更是威风凛凛的大功臣,她一个温家小姐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她已经不想再执着于同鹤月的争斗,如今她更应该担心,自己该如何在这吃人的内宅生存下去。
毕竟不过两年,陆傲辰就纳进来了那么多侍妾,自己对于他而言,早就没有了新鲜感。
温姝怡捂着自己毫无动静的肚子,嘴角却是扯出了抹笑。
她想,自己既然怀不了他的孩子,那她就怀别人的,反正只要能母凭子贵,她怎样都可以!
转身之际,那是深渊,温姝怡却是不怕死的一脚踩了进去。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晓的角落里,一张大网即将盖住他们王爷府,只等时机成熟,便一网打尽。
另一边。
“主儿,你真要娶那女子?她可是将军府的人,要是发现了……”
“不会,她不会发现。”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从暗处探出,那其中是令人无法勘察到了幽暗。
将军之女,嫁了南街戏子,这该是天大的笑话。
但钰兰国的百姓却笑不出来,只因那一身喜袍的戏子实在俊朗,所抬的聘礼是十里红妆,就连喜布都铺满了街道。
这是何等了气派。
就连鹤月见了,都傻了眼,困惑的问道:“这是?”
贺楠张嘴随口就来:“我积攒的家底。”
家底?
谁家的家底如此雄厚?现在的戏子都那么赚钱了吗?要不她也登台唱两首?
能不能唱两首,她不知道,但是今晚,她恐怕是得哭一宿。
只因她的三姐姐,好祖母,在她拜完堂后,就来为她送上了份礼。
“姑爷,这是聂珊小姐命奴婢端来的大补良药,还请喝完吧。”
只见那一碗汤水里,有着半碗枸杞,鹤月见了,都脸上一红。
偏贺楠眼都不眨一下,接过来,便一饮而尽,十分爽快。
但……还没完。
“姑爷,这是祖母命奴送来的虎鞭酒。”
听到这话,鹤月整个人像是从热水里滚过一遭。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别说她疑惑,就连贺楠都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喝完了那一杯。
再后来,便是洞房花烛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