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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女将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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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聂家的人来说,鹤月感到幸福,那便胜过一切。

至于贺楠,他们也没有再过多的刁难。

不过用过午饭后,贺楠就被聂老将军带到书房,不知说些什么话。八壹中文網

鹤月则是被自己的三姐给拉去了后面的庭院,见四下无人,她神秘兮兮的靠近她,低声问道:“昨晚……如何啊?”

听到她提起这个,鹤月就想到那小半碗枸杞和那一杯虎鞭酒,无语梗塞。

而聂珊这般,还以为她是不满意,诧异的说道:“我可是下足了猛药,怎么还是不行吗?”

不行?他可太行了!

“三姐,下次不必如此。”

鹤月脸颊微红,聂珊立马就意会,住了嘴。

不过在这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开口告诉鹤月之际,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表妹。”

一身着青木衫的男子走上前来,正看着鹤月。

鹤月打量着他,在脑海中查找着有关于他的记忆,也是在系统的提醒下,鹤月才终于得知。

这位,是原身的表哥,对原身有点意思,主要是对她背后的聂家有点意思。

他来进京赶考,此番是借住在聂家。

原文里没有这一幕,想来是他来时,原身正处于如何吸引男主的。

这次她没有离开将军府,自然就与他撞上。

表哥停在她面前,清秀的脸微红,开口说道:“表妹如今越长越漂亮了,倒神似那娇花一样,”

鹤月皱起了眉,没有回应,说实在的,她听不得这些话,除非是从贺楠嘴里说出来,她兴许还会高兴一番。

见她不理会,表哥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后,转移话题的问道:“我听闻表妹……已经成亲了?”

他眼中有些许期盼,好似希望听到不同的答案。

鹤月却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哥立即失落的低垂下头,呢喃了一句:“那我终究是来晚了。”

你没事吧?

鹤月无语的陷入沉默,毕竟这话中可是带有其他的含义,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还以为他俩之间别有私情。

他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吧。

聂珊倒是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还出声来问:“表哥,你来晚什么?”

表哥没有回复,只是看了看鹤月,那般模样,不难让人察觉他的心思。

他以为凭借自己的长相和早就流传在外的文采,再稍加引诱,能获得鹤月对他刮目相看。

为了前程,他竟是连伦理道德都不顾了。

鹤月一声冷笑,接下聂珊的话:“是啊,晚什么?你就算来早了,我也要嫁人。”

意思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嫁谁都不会嫁他。

看他的脸色慢慢沉下去,鹤月不忘又补一刀。

“表哥有这闲功夫来瞎逛,不如回去多读点圣贤书,莫到时候上了考场,丢了我们家的脸面。”

表哥面色煞白,也看出鹤月对他的嘲讽。

到底是怕她把自己的心思说给聂老将军听,把自己赶出去,他忙拱手行了一礼:“表妹教训得是。”

鹤月不再理会,带着聂珊转身离去。

她原本打算去找贺楠,但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目光冷然的看着自己。

她笑着上前,他却没有迎接,反而后退了几步。

“夫人,该回了。”

他态度的转变,让鹤月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刁难他了,或是让他受了什么委屈。

直到被他半拽着上了马车,鹤月才知道,他是看见她和那位表哥的来往。

后面半段他没听见,前面半段那表哥的话,倒是被他给听得清清楚楚。

“你似那娇花一样的美,是该惹得你那表哥心动不已。”

鹤月愣了愣,突然轻笑:“你,吃醋了?”

贺楠抿着唇,眼帘低垂,倒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说:“夫人多心了。”

话语刚落,鹤月就一下坐到他的身旁去,与他挤着,甚至紧贴于他。

贺楠端着茶水的动作一顿,而她眉眼弯弯,眸中像是浸了秋水,吐气如兰。

“不吃醋啊,那要不明个我让表哥上我们府上坐坐,我与他再深入聊一下?”

这下,贺楠的脸色变了,握着茶杯的手都在暗暗收紧,可他仍是故作镇定的问着:“你打算怎么和他聊?”

听到他这般问,鹤月好似真的去思量了一番。

“我和表哥许久未见,自然是要私下二人独酌一壶酒,边喝边聊,到时候如果醉了的哈,就留他在府上过夜,然后……”

话还没说完,鹤月就被贺楠扯着手腕,拽了过去。

他眼神幽暗,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问着:“然后什么?”

还说不是吃醋。

鹤月抿去嘴角的笑意,顺势攀附上他的脖子,靠在他耳边,呢喃软语:“然后我就来找你,你陪我睡好不好?”

一语双关。

她的不知羞,惹红了贺楠的耳朵根,周身的戾气只在瞬间消散。

他偏过头,原是打算放开鹤月,但鹤月却不打算放过他。

她似开在一株悄然绽放的蔷薇,一点一点的缠绕上他,看着他目光变得炽热,看着他燃起欲望之火。

她才说:“贺楠,你要爱我,要最爱我。”

最后,马车停了,贺楠是抱着鹤月下的马车,他咬着牙,大步流星的往府中走。

无人知道他白月牙色长袍下的光景,也无人知道他锁骨处的吻痕是何时刻上去,仆人皆是一脸迷惑,唯有马夫,摇头晃脑,故作高深。

“不可言说,不可言说。”

自从这天过后,外面传闻便有了,聂家女将和那南街戏子,夫妻恩爱,过得琴瑟和鸣。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鹤月也随着聂家军,出征了一次又一次。

而在这期间,三王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说前不久侧王妃温殊怡肚子怀上的胎儿,不是陆傲辰的,竟是与那低贱的马夫私通过后才怀上的!

可想而知,三王爷有多气恼,拿上棍子就把这侧王妃打得半死。

这侧王妃也是倔,不开口求情就算了,还出言讽刺三王爷的家伙事不行,说什么那些小妾的孩子都是她给孩子的,她要让他绝后。

后来,侧王妃被丢进江水里,生死不知,三王爷整日陷入易怒的情绪,还在某次进宫时,将东西砸到了皇上的跟前,惹得皇上厌恶无比。

三王府再不见往日的热闹。

这些消息,在民间议论得沸沸扬扬,鹤月却漠不关心,毕竟她如今是战无不胜的聂小将军,是一门心思宠夫的爱夫人士。

每次打完胜仗回来,她总是第一时间冲到贺楠的跟前去。

“夫君!你看,我在回来路上随手摘的梨花,配你最好了。”

“夫君!我要打一千场胜仗,守护百姓,也守护你。”

“夫君!等来年下雪了,你陪我看好不好?”

……

后来,是一年的冬,鹤月与贺楠成亲的第三年,聂家迎来了一场棘手的仗。

鹤月走的那天,贺楠难得出来送了一回,他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鹤月。

鹤月却轻笑了笑的说:“没事。”

然而等她走了,贺楠一病不起。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思恋鹤月,引发的疾病,唯有日夜伺候着他的小厮知道,自家的主儿在担忧什么。

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主儿,你不会爱上那位聂姑娘了吧?”

贺楠没有答复,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这年的冬天愈发冷了,不知雪什么时候下。

这次向钰兰国发起进攻的只是一个小小国度,大家都以为,没过久就能传来喜讯。

可是一等再等,却没有任何消息。

直至,大雪封城那日。

有人传来消息说,聂家军中了埋伏,生死不知,要派新的一批人前往支援。

所有人都提着心,唯有贺楠身边的人,脸上洋溢着欣喜。

“主儿,咱快赢了,我们能回家了。”

贺楠什么都没说,低垂着眼帘,默默看着那次鹤月赠予他的梨花。

她总是说这些东西是随手带回来,给他讨个欢喜的,可是梨花树生得那样高。

她总说,她要打一千场胜仗,可他身为她的枕边人,又怎能不知她的那些伤?

她不是神,她也会死。

看什么雪啊?她回不来了。

泪水模糊了贺楠的视线,在滴落那刻,他握紧了梨花,竟冲了出去。

“主儿!你要去哪啊?”

这句问话,如石沉大海,贺楠牵走了后院的一匹马,不顾阻拦,闯出了城门。

寒风凌厉,拨开软云,乍破被隐藏起来的光景。

原来啊,那南街戏子,并不是真的戏子,他只是一位小国派来打探情报的细作。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遇上那位聂家姑娘,她霸道极了,说什么都要他,说什么都嫁他。

他便娶了她。

因为,她是将军,他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可是,这三年来,在面对她的真挚,她猛烈的爱意时,他怎么敢说,自己未曾动过心?

他只是一直在犹豫,在她和国家之间犹豫。

他认为自己能克制这样的情愫,但当他看见鹤月从死人堆里被翻出来,了无生息的那刻,他才发现。

自己的爱意早就融在了那年的春风里,在这年的寒冬吹拂着那寺庙前桑树上挂着的木牌,一笔一划刻着。

“鹤月,要岁岁平安。”

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他不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不想再回去。

他要她,只要她。

可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

鹤月死了,她以自己的命相抵,刺死了敌将,换来了聂家军的安全。

她又打了一场胜仗。

而灵堂内,是家人的失声痛哭,灵堂外,是无数百姓跪着。

而贺楠,他在浑浑噩噩中,收到了一封信,是鹤月的贴身丫鬟拿给他的,上面只有短短一句。

“我不怪你。”

原来,她都明白,原来她那天和他说的没事,不是让他不要担心。

而是,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怨恨。

是啊,她那么聪明,和他待了那么久,他露出了那么多马脚,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只是他想要赢,那么她就愿意输。

贺楠只觉自己的心口好像有刀子在剜,那一刻,漫天大雪飘落。

他站在鹤月的灵堂前,目光呆滞的说:“鹤月,下雪了,我来陪你看,好不好?”

他得不到回应,便独自在雪地里舞起了剑,一招一式都是在模仿鹤月的影子。

后来,一抹红溅在了雪地里,不远处的戏台,传来了一声戏腔,是在唱着。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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