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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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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宗文也会去盛州?顾书尧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已经在帮我解决了么?”

她太意外,甚至忘了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他脸上有些许的笑,“这点事情穆明庚还是会答应的。”

说着微微像司机偏了下头,汽车便开动了。  汽车突然往前驶去,她不自觉看了眼司机,却还是没有制止。不过她也反应过来他还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原本是凉的,握久了也渐渐有了温度。  她稍稍动了下,他即刻就松开了。  “少帅,真的谢谢你!”

她回过头郑重与他道谢。她实在没有想到殷鹤成会这么大度,毕竟他曾经还因为她和何宗文的事情发过怒打过人,虽然她不知道他之前究竟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  车厢外的天色渐渐变亮,有熹微的晨光透过车窗斜斜照进来,有那么一缕洒在他的戎装上。  他笑了下,“你不用总和我道谢。”

他从前不常笑,给人的感觉总是阴霾的、不可冒犯的,可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他自然心情是不错的,他们之前没有再发生争执,她也没有再抗拒与他回盛州。一切都按照他原先计划的来了。  他其实只跟她说了一半的实话,虽然他答应帮她处理何宗文的事情,但他不准备让她和何宗文再见面,更不会让何宗文来盛州,这一回他不打算再放手了。  等她到了盛州,她和何宗文两地分隔,他有的是办法再与她周旋。他虽然骗了她,但总比她现在直接去乾都好,如果她真的去乾都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也不确定她还会不会回到他身边。  他也不想再和她发生任何争执,上回一看到她因为何宗文焦急,他实在没忍住不生气。可他才露了一个苗头,她便与他疏远了,他之前所有的忍耐几乎都前功尽弃。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步步为营。她的人或者是她的心,他总得先得一样。  汽车很快驶向鸿西口的站台,从鸿西口到盛州坐专列回去会更加快,也会更加安全。站台上有很多人,梁师长他们亲自带着部下来送他回盛州。因为刚刚才和日本打完仗,这一趟回去他也多留了心眼,铁路沿线都特意派人驻守。  她还是不愿意与他太过亲密,许是见梁师长、任子延都在,她没有在站台停留,直接先上专列了,留他在底下和梁师长他们交代事宜。  任子延眼睛尖,还是看见了,临走前扬了下下巴,对他道:“怎么?现在心甘情愿和你回盛州,听说在鸿西官邸里连夫人都叫上了?殷老夫人知道么?”

殷鹤成笑了笑没有言语,却也没有反驳他。  任子延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拍了下殷鹤成的肩膀,“路上当心。”

他已经听说殷鹤成在乾都和曹家不愉快的事了,既然殷鹤成自己坚持,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没必要勉强。  殷鹤成回到专列之后,列车便重新开动了。  他上车的时候,她正坐在他的车厢里,餐桌上摆着牛奶、吐司等早餐,她正坐在桌前等她。  不知她是出于感激,还是因为何宗文的事情高兴。见到他上车,抬头对着他莞尔一笑,“你也没有吃早餐吧?”

殷鹤成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我还没有。”

他其实已经吃过了,这早餐是他特意让餐车替她准备的,他知道她从官邸出来之前没有用早餐。  自从她接到那个法国人的电话后,他便一直让人严密监控她那两个司机,她要回乾都这件事他前一晚上便知道,索性赶在她出门之前让车队等在她外面了。  他只吃了几口,更多的是在用余光去看她。她似乎也意兴阑珊的,只喝了一小口牛奶,便一直看着窗外出神。不过她如今对他并没有太多防备,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看她。  “你在想什么?”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望去,只能看到一个在视线中渐渐缩小的站台。  她其实是记忆有些混乱了,她记得上次他从鸿西口站下车时,也是在这张桌上用早餐,那天他没怎么吃就匆匆下车了。她也记得那时车轰隆隆地前进时,她坐在窗台边,站台上的人与物渐渐倒退。  也是这样的一个早晨,两段时间似乎就这样重合在一起,而他现在就坐在她身边。  听他这么问,她回过神来,只说:“这么多人在站台守着,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现在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人自然要多些,不过铁路沿线都有盛州的人守着,今天下午开始盛州到乾都的普通火车也会恢复通行。”

他自然是有把握的,如今明北军都被挡在了鸿西口外,盛州自然不会有什么日军。他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便也不会带她回盛州了。  他说完,端起右手边倒了牛奶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她起先并没有注意,只是她准备喝牛奶时发现自己的杯子不见了,而他左手边还放了一只盛满牛奶的杯子。  她发现时已经晚了,他已经举起杯子喝了几口。她连忙提醒他,“殷鹤成,你拿错杯子了,这是我喝过的。”

他稍稍愣了一下,却也没管她,喉结上下一动,便将方才喝了一半的牛奶直接咽了下去,似乎并不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原想让佣人再拿一只杯子来。可他看了一眼他左手边的牛奶,直接拿起来递给她,“我们换只杯子就好,我这个还没有碰过。”

说完,他便接着吃他的早餐,一边吃吐司一边喝牛奶。  她在一旁看了一会,稍有些意外。她知道他是极爱干净的,他的卧室书房都极为整洁,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不介怀?  她才看了两眼,他正好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他见状笑了一下,突然问她:“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你在法国的那一年过得怎么样?怎么学会了这么多语言。”

别的他不是很懂,可在法国待一年日语可以变成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她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问她这些,只耸了下肩,“或许是我天分高吧,学着学着就会了。”

他依旧看着她,她知道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索性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胡诌:“也可能是我脑袋进过水吧,上次听国外的一个教授说,有一个研究表明进过水的脑袋有助于语言的学习。”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脑袋进水”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听她这么说,他忍俊不禁。然而不一会儿,那双眸子又渐渐冷了下去。  他知道她说的“脑袋进水”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那个她,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回忆也还在。  也是这个时候,黄维忠过来替他汇报军务,他其实是很忙的,并没有大把的时间与谁闲聊。她便先回自己的车厢了,中午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空,派人给她送的午餐。  从鸿西口到盛州是八个小时,吃完午餐后,她在列车上睡了一个午觉时间便过去了大半。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离盛州站似乎已经不远了。她整理好衣服、头发后便去找殷鹤成,她如今并不怎么排斥见他。  他的车厢外有侍从官守着,不过见是她,没人拦着。  她正准备敲门,却听见车厢里面有谈话声,黄维忠在向殷鹤成汇报什么,似乎还和何宗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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