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真是荒唐。
白稚抬手制止住理查即将落下的吻。
“好了理查,不要再闹小孩子气了。”
少女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
“你知道吗?以前有人跟我说,请让我嫁给他。
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理查依旧无孔不入,“怎么回答的?”
“我说‘就算就是和你结婚,我也会不断出轨的哦’。”
白稚的话语成功让解扣子的理查一顿。
他慢慢收敛了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稚看。
白稚继续说道,“无论是艾利克斯也好,还是你也好,终有一天我会玩腻这段感情。
到时候,没准我会说出‘滚吧,我玩腻你了’之类很无礼的话。
而身为一族之王的你,真的会忍受的了这样的背叛吗?”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白稚从来就不是什么纯情小可爱,她只喜欢在一段关系中寻求刺激。
艾利克斯也好,理查也好都只是她追求刺激的工具。
但,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过犹不及。
往往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产生厌倦感。
当身边的人不能再刺激她的感官,她就会毫不留情地踹开他,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无论目标是谁,和她有什么样的关系。
白稚从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也不想要承受每个世界的伦理观。
她只想好好找点乐子来玩玩。
听她说完,理查思忖良久。
就在白稚以为他要看清本质,放弃自己的时候,那人又偏偏抬头,极为认真地凝视着她。
“所以,只要我把他们都杀了,再把你囚禁在我的身边,你就不会再出轨了吧?”
这人什么逻辑?
得不到就要毁掉?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我累了。”
白稚不想再和他多辩解,只缓缓倚在床榻上,摆弄着床头那几株凋零的向日葵。
这花娇贵的很,没了阳光就会死。
终究是糟蹋了好东西。
下次还是让罗伊不要再送来了。
看着精心侍弄着向日葵的白稚,理查只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那人宁愿将所有的温柔奉送给一捧干枯的花枝,都不愿半分施舍给他。
相比于艾利克斯,他究竟输在了哪里?!
“既然始祖大人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看着合上双眼假寐的白稚,理查没再多留恋半步,转而来到拷打艾利克斯的地下室。
这里一片漆黑,唯有一盏如豆灯火还在生机勃勃地与这死一般的压抑作斗争。
可惜艾利克斯看不见。
他的双眼被黑布紧紧蒙住,见不到半点光明。
“滴答,滴答。”
似乎是流水的声音。
但这里哪有什么水呢?
鲜血顺着艾利克斯的伤口一点点流淌,在灰白色地面溅起一点鲜艳的红。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抬头,弯了弯毫无血色的唇角。
“父王,您来了?”
看着昔日自己最看重的大儿子如今变成了自己的情敌。
理查辨不得心中是何滋味。
他默默走到角落里血迹干涸的小桌子旁,拿起上面的鞭子,一抻!
“啪!”
乌黑发亮的皮鞭发出一声尖叫。
凄凉的声音不断在房间中回荡,像是死去的亡魂在悲鸣。
艾利克斯笑了笑。
想必那些死于父王手下的功臣们,也曾听到过这般令人心寒的声音吧?
也是,父王以雷霆手腕登基后,朝风拘谨晦朔,臣子们大多敢怒不敢言。
不仅将自己的亲兄弟杀的一个不剩,就连当年有拥护之功的老臣们也相继死在他手中。
如今,终于也轮到他这个亲生儿子了么?
看着面前人淡然的微笑,理查怒从心头起。
她径直走到艾利克斯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紧咬着后槽牙,“艾利克斯,我的好儿子,你究竟有什么能耐勾引了伊丽莎白?”
“父王,比起您,我又能有什么好手段呢?”艾利克斯依旧不卑不亢地笑着,“这不过是这两世,她都选择了我而已。”
“可你分明不配得到她的爱!”
话音未落,一道狠厉的鞭子落到艾利克斯身上。
霎时间,本就凌乱不堪的衣服又被划开一道口子。
大片大片的鲜血在他的白衣襟上晕染开。
红的扎眼。
“嘶!”
艾利克斯倒吸一口冷气。
是啊,明明自己上辈子那么对不起她,这辈子又凭什么能得到她的心?
大概是因为……
那个小笨蛋的审美,真的很烂吧?
讽刺的是,这边两个男人为了白稚要死要活。
另一边,白稚早就引诱了其他鱼儿上钩。
“我亲爱的丹尼尔,难道你日日找我来,就只是为了看书吗?”
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书呆子,白稚很想好好调戏一下他。
毕竟,老实人嘛,好骗。
丹尼尔摇了摇头,目光炙热又隐忍:
“当然不是,我来只是为了和始祖大人您多待一会儿。
或许我的动机不纯,但这一切都是基于我爱您。”
白稚:你好会啊。
你给我整不会了。
如果只是虚情假意或者另有所图,白稚自然应对从容。
但看着丹尼尔纯净且坚定的目光,她一时间居然有种“哄纯情少年上当受骗”的罪恶感。
真奇怪。
她分明没有任何羞耻心、责任心、同理心才对。
心神动荡间,丹尼尔眼疾手快地握住白稚的脚踝,将她冻得赤红的小脚放在怀中暖着。
“始祖大人,小心着凉。”
白稚:“!”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什么新型骗术?
白稚一直觉得丹尼尔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别的人都在馋她身子。
嗯……好吧,可能面前人也在馋她身子。
但是别的人都在自以为是的对她好,没有半点边界感。
但丹尼尔不一样,他一直都温柔又斯文,从未强迫过她什么。
不像别的狗东西,明明她拒绝的那么明显,他们还在当她是欲拒还迎。
素来假意换假意,何曾真心对真心?
一时间,白稚的脸居然有那么一丝泛红。
看着面前娇小的美人如此可爱,丹尼尔缓缓一笑,推了推下落的镜框:
“放心,始祖大人,没有您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僭越半分。”
嗯……
这种感觉,还不错?
白稚抱着软软的枕头,脚趾微勾,将丹尼尔的衣摆弄得皱巴巴的。
“喂,你……咳咳!”
少女清了清嗓子,将目光撇向别处,又将半张小脸藏在枕头后面。
“丹尼尔,你……想不想当我的贴身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