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晚的事,白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腰还酸酸的。
傅如讳素来体弱,再加上被灌过汤药,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
明明是两人配合完成的事,偏偏有大半叫她一人做了去。
这般费力气,怎么可能不腰肢酸软?
不过……
昨夜那一场贪欢,倒是叫她抓到了个不听话的小丫头。
想着,白稚从床上悠悠坐起,坐在梳妆镜前,整理着衣裳。
脖子上,紫红色的吻痕格外显眼。
白稚盖了许多脂粉才将将把痕迹掩去大半。
“公、公主,水来了。”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这府里没有别的女人,估计昨晚偷看她寻欢作乐的,应该就是她了。
想着,白稚狡黠一笑,缓缓推开门。
“吱呀——”
门轴转动,发出轻轻声响。
本是再稀松平常的声音,却叫小丫鬟身体一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砍脑袋似的。
白稚拦在门口,身子往门框上轻轻靠去,上下打量着她,一哂,“你叫什么名字?”
她骤然开口,吓得小丫鬟身体又是一抖,几欲跪下。
“奴、奴婢小桃,之前无心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盆里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洒出来许多。
白稚着实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喃喃开口。“小桃么……倒是个好名字。”
倒是个惜命的人。
见面前人怕的几乎要哭出来,她略略侧了下身子,“进去,把东西放下。”
小桃不敢多怠慢,赶紧将东西放下。
这样……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吧?
等了良久,身后人都没有开口。
小桃原以为应该没自己的事了,高悬着的小心脏有了放松的迹象。
还未等她彻底放下心来,身后,少女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哦对了,我昨晚同太傅商量了一下,这府中眼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小丫鬟。”
“待我入宫,你便跟在我身侧,当我的贴身丫鬟。”
“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她敢说一个不字么?!
意识到自己彻底栽到了这个混世魔王手中,小桃心中哭得几乎要昏死。
鬼知道这小公主存的是什么心思?
一定是昨晚自己冒犯了她,她才想让她跟在身边,好慢慢折磨她。
呜呜呜,这也太可怕了!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小桃还是一副温顺的模样,赶紧点头应下。
直到白稚让她出去,她才赶紧连滚带爬地走出屋子。
“啧。”
看着小桃慌慌张张的模样,白稚蹙眉咂了下舌,随即又勾唇一笑。
没关系,胆小点也好。
胆小的人,更听话。
……
随意梳洗装扮了下,白稚走出屋子。
门外,傅如讳等人以等她良久。
白稚不留声色地看了眼傅如讳的脸。
那人昨晚也算废了不少体力,今日看起来憔悴苍白不少。
尤其是那一张俊脸,更像扑了好几层脂粉,看起来白惨惨的。
想起昨晚那人几乎求饶之状,白稚偷偷勾了勾唇,盈盈朝她走去。
许是昨晚的印象有些深刻,傅如讳没敢看她,兀自转身在她前面走着。
边走,还边嘱咐道,“公主,皇宫不比国师府,日后您各种行为都要收敛些,不能再依着性子行事。”
收敛些……
这个收敛些可真是耐人寻味。
尤其是配上昨晚傅如讳微红的眼圈和迷离的眼神,就更是将这句话加上一层不可说的意味。
白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不过是怕自己进宫后不懂得收敛,与澹台谨再发生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妻子嘱咐将要远行的丈夫,莫要在外面找其他情人似的。
真是好笑。
可她却偏偏不会叫他如意。
想着,白稚坏心眼地一笑,在他身侧压低了声音,偷偷道,“太傅可是怕我心上有了别人,就再不顾你我昨晚的情分?”
“呵。”
“太傅,你这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揣着如此龌龊的心思,可真虚伪。”
听她这一声嘲笑,傅如讳仿佛被戳破了心思似的,惨白的面皮一红,直红到耳朵根去。
直到上马车前,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一是怕被人看出端倪。
二是……
直到两人稳稳坐上马车,白稚才朝傅如讳身侧倚去,轻轻同他咬耳朵:
“太傅放心,我会帮您,但等事成之后,您也会迎来您的代价。”
“到时候,您可一定要还端着这幅正人君子的做派,一定要——”
“敢作敢当。”
***
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
皇宫里的红瓦白墙曲曲折折,也不知这条冗长的巷子何时才能见到头,直叫人走的头昏眼花。
白稚忍不有些好奇。
昔日柳昭帝因柳歌这个唯一的小公主降世,不仅大赦天下,还扩充了众妃嫔的寝宫,将整座皇宫修的富丽堂皇。
如今,这便宜倒叫别人家占去,就连祠堂都几乎要被人清扫殆尽。
也不知那位九泉之下的柳昭帝若是见到如今这幅样子,该会是什么心情。
想着看着,轿子也就停了。
来迎的是个小太监。
白稚是最先出来的,看着小太监的手,她皱了皱眉,也没搭,提着繁重的裙摆自行下轿来。
一时间,这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搞得一旁的小太监怪尴尬的。
但好在他还算激灵,赶紧又朝马车拿处伸去,仔细地扶着傅如讳下轿。
“国师大人,陛下就在屋里等着呢。”
傅如讳点点头,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轻轻往小太监手中塞去。
“日后,还劳烦公公多照拂。”
平时有老公公在上头,小太监哪里摸过分量这么足的东西,赶紧笑着应着,发誓一定会好好侍奉公主。
见他笑得几乎开了花,傅如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来到柳歌面前,跟着小太监进殿。
一旁的白稚见两人这般虚与委蛇,只是笑笑,也没多言,跟着两人的脚步欲往大殿中走去。
殿门开。
一阵金灿灿的光不住地晃着眼。
与西方的城堡不同,东方的皇宫好似钟爱金黄色,就连殿内几根漆红柱子都要用黄金点缀。
如此奢靡,叫白稚忍不住在心里啧啧几声。
记忆里,澹台谨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可如今就这番阵仗看下来,恐怕也是在高位坐久了,被繁华迷了眼。
她倒也不图什么,只求现在的澹台谨不是个大腹便便的形象。
不然她就连玩,都下不去手啊。
还未等白稚从揣测中回过神,一道极其富有磁性的青年音缓缓传来——
“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