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稚顶着绵绵细雪来到兰心殿。
柳絮般的雪花不住地落下,宛如碎琼散玉坠在红梅上,轻烟一般,委委屈屈地,似乎要诉说些什么。
白稚看着漫天霜雪不由得紧了紧身上仍算暖和的狐裘,朝冰凉的小手呵出一口气。
白雾自她口中呵出,在面颊旁柔柔地飘浮着,转瞬又消散在这琉璃素净图中,一如燕过长空,不留一丝痕迹。
“长公主,我家娘娘有请。”
冬雪不知道面前这人揣的是什么心思,但看她的模样应该不是来寻衅滋事的。
况且娘娘也说了,让她进去,虽心中不喜,冬雪也没法子将她撵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她家娘娘别再为这个狐媚子头疼了。
被引着进了皇后寝宫,白稚双目直视前路,却也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了下这偌大的宫殿。
说冷清,却也不至于太冷清。
只是宫女太监们太少,甚至还不如一个妃子。
之前她从纯熙阁回来的时候可是见着了,一个妃子,应该位份算高。
她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帮人,有为她撑伞遮雪的,有为她捂汤婆子的,还有帮她在前面扫雪的。
反正那一大片人,做实事的不多,基本就是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显得她好像多华贵似的。
她见到白稚,也没行礼,也没问号,只是睨了她一眼耀武扬威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这样的蝼蚁,白稚也没理,便任她去了。
和她一比,兰诗槐简直朴素太多。
走着走着,冬雪脚步顿住,“公主,就是这里了。”
说着,她朝着一旁的珠帘做了个“请”的姿势。
“多谢。”白稚淡淡一应,素手轻拨珠玑,发出一阵阵脆响。
屋内,兰诗槐就坐在床上。
一袭深色绣金线团凤暗纹衣裙包裹住她玲珑曼妙的曲线,外罩白纱软缎披风,头绾风流别致发髻,斜插金钗步摇,耳坠珍珠,颈间挂着一对赤金镶蓝宝石项链。
一张鹅蛋脸精巧无瑕,眉毛修长如画,唇瓣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温婉端庄,娴雅秀美。
白稚侧身行礼,“见过姐姐。”
见她来,兰诗槐心下有些欣喜,还是兀自敛了情绪,微微一笑,“你我之间,何必行礼?”
说完,又问道,“公主近日身体恢复如何?”
“托姐姐的福,尚可。”
说完,她微侧过头去,见房间内再无他人,举步朝兰诗槐走去。
外面似乎很冷,冻得她原本雪白的鼻头有些泛红,看起来着实讨喜可爱。
况且她穿的也着实是少,纤细柔软的腰肢露在外面,仅靠着那层狐皮袄子取暖了。
兰诗槐见状,心中酸楚,除了怜惜还是怜惜,“怎么穿得这么少?”
“少么?”白稚弯唇一笑,索性将大氅也脱下。
厚重的衣裳零落在地上,露出内里的衣裳,看得兰诗槐面红耳赤。
白稚与其说穿了,不如说几乎没穿。
她的肩是露出来的,连带着一片精致白皙的锁骨,华美的面料仅能将她的胸遮掩,却又露出纤细瘦弱的腰肢,看得人忍不住想一把握住。
她下身穿得也少,裙子极短,勉强能遮住腿根,白皙纤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与橙红色的地毯形成明显对比,显得更加诱人。
白稚在来前可是做足了一番准备。
她特意让666从大数据里挑选了件看起来就很诱人的衣裳,掐着它的载体让它变出来。
这才有了今日的装扮。
不过据666说,这种衣服好像叫什么“现代装”,在古人眼里看起来还是太过暴露什么的。
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白稚当时扣了扣耳朵,也没怎么听,就把它打回系统空间了。
不过有一说一吗,这衣服功效是真的好。
今早上小桃见她这身,当即就留下两行鼻血来,就连柳明华那个小屁孩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身,男人喜不喜欢不知道,但女子一定会喜欢。
趁着兰诗槐惊讶的功夫,白稚忽地上前,凑近兰诗槐的唇瓣。
想都没想,印了上去。
突如起来的窒息感叫兰诗槐一惊。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
说起来也是好笑,入宫这么多年,她没留过陛下过夜,也没侍过寝。
到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连腕上的朱砂还没退去。
白稚也发现了,收了神通,一把抓过兰诗槐的手腕,笑,“姐姐怎么朱砂还没退去啊?不若妹妹来帮你。”
说完,也没等兰诗槐开口,白稚拇指擦过她手腕上的朱砂,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白稚手指上下一捻,销毁了指尖的罪证。
她又凑了上来,和兰诗槐鼻尖对鼻尖,轻呵兰香,“姐姐,从见到您第一眼,我就对您肖想许久,如今这里没有别人,不如……”
不说了。
她忽地抬起兰诗槐的下颚,掠夺般的wen狠狠落下。
兰诗槐被她wen得晕乎乎的,大脑缺氧,双腿酥软。
鼻尖蹭过鼻尖,眼圈逐渐泛红。
白稚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动作放轻了些。
可就连这点温柔,都是她恶作剧的一环。
只要兰诗槐吸进来一点点氧气,她都会夺去,吸入自己的口腔。
她吸,她夺。
最后,兰诗槐真的受不住,忍不住推了推她心口。
柔弱的力气像是棉花打在身上。
白稚笑着收回动作,却又抓住她的手,五指微偏,十指相扣。
“姐姐,如何?”
兰诗槐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窒息感营造的幻境,辨不得真假。
见她双眼迷蒙,白稚笑了笑,又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姐姐,我和澹台谨,你更喜欢谁?”
兰诗槐只觉得这声音撩人,下意识回应道,“若有一日得机缘,长乐,带我走吧。”
这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愣。
但这话由她说出似乎也合情合理。
人常言都深闺寂寞。
若不是有权利系在腰间,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带她走,去哪里都好,哪怕是赴死她也甘之如饴。
她心空洞,非情不可补。
但白稚只是笑笑。
这她心里莫名升起一种空洞的恐惧感。
白稚只她心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渴求的双眼,笑,“姐姐,我不会带你走的,我只会将澹台家从皇位上赶走,如此我便是皇帝,你便是我的皇后,我们共享天下江山。”
说着,她缓缓放下床边纱幔,身子一倾,掩了一阕相思情画。
……
“若我不是女儿身,定于公主红叶盟。”
“若我不是女儿身,定与姐姐白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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