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不是故意装柔弱,也不重要了。
回去之后看到斜倚在软榻上等她回来的病美人,亓笙释然了。
娇娇本就身娇体弱,只是撒娇而已,娇娇有什么错。
亓笙愉快地投入了美人的怀抱。
有了南宫辄的供词,接下来就好办得多。
殷年年带着人马,天不亮就气势汹汹地去搞事情去了。
“你知道了南宫辄的什么把柄?”
这日阳光好,晴朗无风,亓笙裹着狐裘晒太阳,有些昏昏欲睡,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吓得亓笙一个激灵。
是她那保养得极好的太上皇公公。
……不知何时来到她旁边,连点脚步声都没有。
殷迟枫笑容温和,“难道,你知道卫如沁埋在哪儿了?”
可是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笑着,亓笙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殷迟枫笑得越温和,她心里越没谱。
那和善的笑容之下,仿佛写满了“看劳资不挖了她的坟”!
想到娇娇跟她提及过的卫如沁跟他们的恩恩怨怨,亓笙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好在很快楚洛赶到,垫着脚用胳膊肘把他一拐子拐走了。
“你继续晒太阳哈,别理他。”楚洛笑眯眯地说完,瞪了殷迟枫一眼。高出了整整一个头的太上皇被迫弯着腰,一脸无辜地看着楚洛。
仿佛刚刚那个笑得她汗毛倒竖想挖卫如沁坟的不是他似的。
亓笙:“……”
她眯了眯眼睛。
还真别说,娇娇不愧是太上皇的亲儿子。
这爷俩装无辜如出一辙啊。
楚洛拐着殷迟枫很快走远了。他一直保持着歪着身子的别扭姿势,脖子被楚洛拐在胳膊肘里,乖顺地跟着她。远远的,还能听到楚洛气咻咻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扒坟?嗯?”
“你不是都答应我从良了,不再干坏事儿了么!”
楚洛担心殷迟枫会遭报应……虽然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也没有滥杀无辜,可到底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太多因果。
殷迟枫笑了一声,“的确没再干啊。我又没杀人,而且卫如沁都已经死了。”
“扒坟很缺德的好么!她都死透了,再怎么虐她她也不知道啊。”
为了个死人,根本不值得!
殷迟枫不说话了。
亓笙觉得,殷迟枫可能不只是想扒坟……可能还想做更缺德的事。
但是想重操旧业的暴君被他媳妇儿给打断了。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虽然楚洛还在生气,可是不难看出两人的感情极好。
真让人羡慕啊……
亓笙托着腮,轻轻摸了摸肚子。
……忽然有点想娇娇了。
但娇娇最近有点忙。
虽然身体还没恢复,但殷籍还没找到,他们需要乘胜追击。
殷瑾煦在后面指挥,殷年年在前方领兵,一举歼灭了数个南宫辄供出来的他给殷籍的势力。顾星曦灭了暗夜舫,殷迟枫剿灭了几处殷籍留下来的残部……直追的殷籍如丧家之犬,军心高涨。
在朝堂坐镇的皇后昨夜偷偷溜了来,让殷思珞回朝廷上朝,自己则留下来帮忙。
十日后,终于找到了殷籍。
他被堵在悬崖山坳,插翅难飞,殷年年拍着大腿眉飞色舞,眼角眉梢皆是喜色。
“我特地命人斟查了周围的山,那地方没有埋伏,也没有暗道……殷籍肯定跑不了!”
旁边的顾星曦呲牙咧嘴,拍他一巴掌,怒道:“你要拍拍自己的腿!”
殷年年朝他略略略,两人很快又开始扯起了头花,被嫌吵的殷迟枫一手一个全丢了出去,脑袋扎进外面的雪堆里。
殷年年:“……”
顾星曦:“……”
他们老实了。低着头回到帐子里,老老实实剥橘子吃。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楚洛看向亓笙,“你预产期快到了,不能出差错……瑾煦,你带着人跟阿笙回宫。”
还没等亓笙拒绝,殷迟枫道:“不行。”
楚洛疑惑地看向他。
“支持殷籍的势力国家虽然都很小,但很多。回宫的路上并不安全。”
回程的路上诸多不确定因素,还不如待在这边有重兵把守来得安全。
而且殷瑾煦给亓笙安排了很多暗卫保护,顾星曦也为了未出世的表侄子出份力,派许多可信任的甲级杀手保护亓笙。
一切吩咐妥当,殷瑾煦才骑上战马。
雪地中,美人一袭白狐裘,柔软的青丝柔顺地随风飘起。他回头望着亓笙,眉眼弯弯。
“等我回来。”
其实殷瑾煦倒也不必一定得去。
殷籍已是瓮中之鳖,他的残兵旧部跟包围他的殷国铁骑根本比不了。而跟殷籍合作的其他势力国家要么看殷籍不占上风,踌躇犹豫想要撤退,要么还没来得及跟殷籍汇合。
但殷籍狡诈,还是亲眼看到他咽气放心。
“……万事小心。”亓笙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四个字。
殷瑾煦点了点头,很快跟着兵马消失在风雪中。
亓笙其实也想去。
奈何她揣个崽影响她行动,帮不了忙怕是还要拖后腿,只能待在军帐里等他们回来。
“嫂子你放心,殷籍只剩下两万的士兵了,咱们的兵马是他的好几倍呢!”顾星曦也被留下来守家,贴心地给亓笙剥了个橘子:“我母后也来了。她虽然不会打仗,但是驱蛊还是很厉害的……尸傀蛊你知道吧?我母后尸傀蛊可厉害了!今天晚上肯定就能取回殷籍的首级!”
也是。
大反派总是会死得很惨的。
更何况夜九枭就在前线。
男主压制,反派退散!
傍晚,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
殷瑾煦不在身边有些睡不着觉,亓笙朝风絮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去叫姜阮阮来给我暖床。”
她其实想抱着枕头去找姜阮阮的。
但是晚上降温了,亓笙嫌冷。
风絮:“……”
虽然但是……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王妃的命令不敢不从,风絮在心里飞快盘算一遍,确定姜阮阮已经排除了嫌疑不会对王妃不利、以及喜欢的是男子之后,才命人去将姜阮阮请来。
可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姜阮阮,只等到了一枚划破寂静夜空的利箭。
“嗖!”
帐里点了灯,那支箭穿透帐子布料,裹挟着劲风,直逼亓笙面门。
“王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