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一脸茫然,还没弄清楚情况,还是被风稚拉了一把,让开了门口路。
以前殷瑾煦对姜阮阮诸多照拂,从不在意她的无礼。可是现在……殷瑾煦却对她冷漠了许多!
刚刚姜阮阮推门而入的时候,风照看到了殷瑾煦搂着亓笙的姿势。
风照更加确定了——
主子对云七是认真的!
所以姜阮阮一步三回头的时候,风照没有任何犹豫,客气疏离道:“郡主,请吧。”
“怎么了?”夜久枭落后姜阮阮一步,刚赶到就看到站在门口犹豫徘徊的姜阮阮。他看了眼风稚风照,对姜阮阮冷嘲热讽:“不是闹着要见王爷么,王爷这不是找到了?怎么不进去?”
风稚面无表情:“主子睡下了。”
他暗暗磨牙。
这是把主子当什么人了,是尔等想见就见的?
“可是,山里雨这么大,还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姜阮阮不理夜久枭,咬着下唇:“瑾煦是不是心情不好呀?他怎么了?还有,他,他床上的人是谁呀?他一向洁身自好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莫不是那女子有什么问题?”
姜阮阮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姜阮阮跟夜久枭下意识看过去。
“殿下。”夜久枭看了他一会儿,拱手行礼。
倘若忽略他此刻站在雨幕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正狼狈地滴水的话……还挺有范儿的。
坐在轮椅上的殷瑾煦拿着一只蜡烛,风雨斜吹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烛火明灭,半张脸若隐若现。
“夜将军怎会来此处?”殷瑾煦也看着他,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
夜久枭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微微放松了些许,“王爷失踪,京中乱成一团。陛下震怒,派臣来寻。”
红色的蜡泪滴落在殷瑾煦苍白的指节上,白皙的肌肤瞬间被烫红,但他的指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蜡烛。
他极轻地笑了声。
阴差阳错,他们两个竟然还是找到了这里。
不过好在……
这一世先遇到鹤老的人,是他。
姜阮阮立即道:“我那么担心你,央了女帝许久她才同意我跟夜久枭同行!结果我跋山涉水不眠不休地找到你……你却这么对我!”
她满脸控诉。
“主子受了伤。”殷瑾煦身后的风絮冷冷道,“而且主子刚刚并没有对长乐郡主怎么样吧?”
这长乐郡主是当所有人都得跟文王府一样,只能捧着她,容不得半分怠慢吗?
姜阮阮一噎,“你,你刚刚说我打搅到你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人家温香软玉在怀,突然被人打断,好像的确是被打搅到了。
姜阮阮想起床上的人,再次好奇:“瑾煦,那女子……是谁啊?”
*
亓笙沉浸在深沉的睡梦中。
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有道声音乍乍乎乎的,吵闹极了。可是想醒却又醒不过来,朦胧间,她忍不住翻了个身。
“啪嗒。”
亓笙眉心的蛊虫掉了下来。
她睫毛颤了颤。
风寻站在殷瑾煦的身后,他一向不喜欢这个跟主子称兄道弟、从不行礼,毫无规矩的长乐郡主。
正皱着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诧异回头,就看到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的亓笙。
蛊虫所带来的睡意还没完全消散,脚步虚浮,歪扭着走出了醉步。
“……云七大人?”附近的暗卫低呼连忙上前将人扶住。殷瑾煦听到声音回头,然后眼睁睁看着亓笙一路歪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他怀里。
殷瑾煦:“……”
亓笙:“……”
亓笙脸上顶着被压出来的红印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脸茫然。
【我的腿,怎么不听使唤了?!】
【我也没喝酒啊……】
殷瑾煦无奈扶额。
外面的姜阮阮还没听到殷瑾煦的回答,但他此刻托着那“女子”的屁股,完全无视她低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模样……
这“女子”是什么身份,不言而喻。
夜久枭也诧异地挑了挑眉。
殷瑾煦没有搭理他们,轻声问亓笙:“吵醒你了?”
亓笙混沌的脑袋缓慢地运转——
【怎么回事?怎么看见夜久枭跟姜阮阮了?】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可不能让他们先把鹤老挖走了……】
她撑着殷瑾煦的腿想站起来,但四肢不怎么听使唤。手这么一撑,滑了一下——
手腕突然一紧,殷瑾煦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耳边的呼吸声陡然变重。
亓笙怔了怔。
【我刚刚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殷瑾煦身子一僵。顿了片刻,惩罚似的用力捏了捏她的耳垂。
“没有房间可以住了。你们若不嫌弃,就去跟隔壁挤挤吧。”匆匆交代完,门关上,隔绝了姜阮阮跟夜久枭惊讶的视线。
殷瑾煦一手搂着亓笙的腰,将蜡烛递给风寻,然后操控着轮椅回到床边。
风寻忍不住偷瞄几眼。
……刺激!
风寻暗戳戳地激动,疯狂朝风絮挤眉弄眼,然后得到了风絮的一记白眼。
“王爷,隔壁……不是鹤老的房间吗?”亓笙揪着殷瑾煦的袖子,有些着急。
【他们见了面,岂不是要把鹤老给撬走了?】
殷瑾煦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明知故问:“鹤老的房间怎么了?”
“嗯……”亓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抿了抿唇,“鹤老他……年纪大了,睡眠浅。要不让他们睡柴房吧?”
殷瑾煦笑出了声。
“柴房完颜雅会闹幺蛾子。”
亓笙张了张口,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姜阮阮走到哪儿都就一大堆麻烦找上来,她要是真在柴房睡,说不准完颜雅只是小小地作妖一下……都能变成大大的作妖。】
殷瑾煦诧异。
云七对姜阮阮还挺了解?
到了床边,沉思的亓笙才后知后觉,她竟然在殷瑾煦腿上坐了一路。
【我干了什么!】
【我竟然坐在人家受伤的腿上!】
她蹭地站起来,耳根发烫。
“王,王爷……”
殷瑾煦并没有追究她。抬起手,让亓笙把他扶上了床,继续睡觉。
门外。
姜阮阮跟夜久枭已经进了鹤老的房间。
有起床气的鹤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色臭臭的。他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两个人。
姜阮阮也没怎么注意他,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
“夜久枭!”姜阮阮扯了扯夜久枭的袖子,“你刚刚看没看到那个女子?她有点……像亓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