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狂妄敢在他面前放狠话的。尤其,这人还是亓笙。
“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亓澜笑罢,讥讽地看着昔日疼爱的妹妹,可现在只有满眼厌恶:“还当自己是文王府的郡主?做什么白日梦!你就是个偷走阮阮身份的冒牌货!你……”
他话还没说完,亓笙抬手就是一耳刮子。
“啪!”
而且由于身高差——亓澜长得着实人高马大,亓笙扇他的时候还得跳起来。
这一个大比兜扇的亓笙没收力,手生疼。她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
手心细嫩的肌肤瞬间通红一片。
这亓澜看着挺帅,是个酷boy,可实际上脸皮也挺厚!
不过手虽然疼,亓澜却也因此闭了嘴,亓笙不受控制抽痛的心脏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亓澜的脸被打得整个偏了过去,身子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打……
打他的竟然还是亓笙!
“大胆!”亓澜的小厮从愕然间回过神来,连忙围住亓笙,就要抓住她。
可还没等靠近,几丝银光闪过,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亓笙!!!”亓澜大怒,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手掌一翻,朝亓笙疾驰而来。
亓笙迅速闪身躲过,反手又是一针。
“噗通!”
亓澜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然后身子一软,歪倒在地。
亓澜又惊又怒身体……
身体不受控制了!
亓笙走累了,又累又热,一屁股坐在亓澜的后腰上。
亓澜:“!”
他被坐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亓……笙……”
“闭嘴。”亓笙用衣角给自己扇风:“如果不是你,我这时候就跟我的宝贝弟弟一起吃云片糕了。”
越想越生气,亓笙抬手照着他后背怼了一拳。
“就你有宝贝妹妹啊!”
亓澜被怼得直咳嗽。
亓笙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都提醒过你别来招惹我,可天堂有路你不走!”
一边说,亓笙一边捶。
亓澜:“你……丫的……咳咳……”
“看样子你也不好好好沟通,留着你也是个麻烦。”想起暮夕阁里她的追杀令,亓笙很是郁闷。
最悲催的莫过于,马上就能消掉这个追杀令了——却突然被人发现她还活着。
追杀令消不了了!
而且更悲催的是,她还被人发现了踪迹!
“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杀了你呢?”亓笙的指尖掠过亓澜的脊梁骨,停在了他的命门上。
亓澜浑身一僵。
他能感觉到来自亓笙身上虽淡……
却并不是开玩笑的杀意!
亓澜忽然感觉面前的亓笙很陌生,陌生到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先不谈亓笙突然多出来的出神入化的武功!若是以前,亓笙肯定会哭哭啼啼地耍赖撒娇,不管再怎么委屈也会服从他,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利落肃杀,还想要他的命!
直到这一刻,亓澜才后起悔来。
……他不该大意轻敌的!
“我……可是你哥哥!”亓澜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亓笙笑出了声。
“你说这话,不会脸红吗?你有把我当成妹妹么?”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们不过是想从我身上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罢了——刚刚不是说过了么,至于养育之恩,早就还了。”
在半年前的绝情崖——
那时姜阮阮刚被认回文王府不久,文王府上下对姜阮阮殷切疼爱得很。
而文王的那个仇家——当年换掉了原主跟姜阮阮的那个人被文王逼得走投无路,鱼死网破,挟持了姜阮阮,要杀了这个他们才刚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
当时文王妃怎么说的来着?
故作不在意地说原主才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姜阮阮一个乡下农女而已,无所谓。
绑匪信以为真,怕真的费尽心思绑到的是对他们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绑匪又将原主绑了去。
结果,文王妃的那番话却只是他们拖延时间,分散绑匪注意力的托辞。
他们顺利地拖延了时间调来了充足的人手,在绝情崖上将绑匪堵住了。
文王等人表现出十分在意原主的模样,将原主感动地一塌糊涂。可实际上还是在等对方的注意力大部分在原主身上的时候……
趁机将姜阮阮救了回来。
而原主则被恼羞成怒的绑匪一起抱着跳下悬崖。
所有人都在关心姜阮阮,心疼她早上没能吃的上热饭,心疼她手腕被磨破了皮。
完全没给跌入悬崖的原主一个眼神。
后来也是原主命大,挂在了悬崖的树杈上,被路过的放牛郎所救。放牛郎见色起意,挟恩图报逼原主嫁给他,当时原主后背被树杈以及崖壁的碎石磨破,大半肌肤深可见骨。
原主只得暂时跟他委以虚蛇,被他夺走所有的金银首饰还差点儿失身……
三个月后才终于趁放牛郎喝多了酒跑回了文王府,可文王世子见她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第一句话问的却是——
“跟谁鬼混了?”
配上满脸的嫌弃厌烦,让跑了三天三夜不敢休息的原主身子晃了晃,晕倒在地……
原主大病半个月,无人问津。只有翠屏心疼地直掉眼泪,卖了她自己的所有首饰给原主请来大夫吃药看病。
当时的原主并不知道,他们当时相救的其实只有姜阮阮。
她只记得在悬崖上,她的父母哥哥们红着眼睛,急迫地喊“救笙儿”的模样。
原主觉得他们还是爱自己的。
书中直到后期,并没有死的文王仇家找到了原主,跟原主点破了当年绝情崖上的事以及一个秘密,她才彻底黑化。
至于是什么秘密……
当时亓镜遗憾,“作者挖坑没填,直到大结局了都没写。”
原主虽然脾气不好,但对家人却是没话说。甚至因为一直念着文王府曾经对她的养育之恩,不管他们怎么对她她都不怨。
……那人到底告诉了原主什么秘密呢,让原主突然那么恨文王府?
亓笙记得书中在绝情崖那儿,抱着亓笙跳崖的绑匪跳下去前,还朝文王等人诡异一笑,留下了一句满含深意的一句话——
“你们会后悔的!哈哈哈哈……”
亓笙抚着下巴思索,余光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牌坊下,站着个人。
她倏地抬头。
目光触及那人时,却蓦地柔和了下来。
“阿镜……”亓笙眉眼弯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身下费力地抬头想要看看的人脑袋往下一按!
休想看她宝贝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