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死!!!】
亓镜表面又奶又乖,心里却把殷瑾煦骂了八百遍。
手下也没个轻重。
“嘶……”
殷瑾煦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还没说什么,亓镜却是立即红了眼睛,立即跪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紧张了,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殷瑾煦:“……”
小兔崽子下手还挺黑。
伤口被他这么一按,让他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按的。
“……没事。”
殷瑾煦知道崔羽的想法——无非是想惹恼他,若他惩罚崔羽,云七怕是会怨自己。若他不罚……
则会吃下这个闷亏。
殷瑾煦看着亓镜,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就这点能耐?
他掩唇咳嗽,脸色似是更加苍白了。眼尾染上一抹殷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见犹怜。
他朝亓笙虚弱地笑了笑,“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便是故意的也无妨。你的弟弟,我怎会舍得责罚。”
亓笙立即上前,从亓镜手中接过纱布跟药瓶:“还是我来吧。”
亓镜:“……”
他不情不愿地被搀扶起来,只得看着他的姐姐给殷瑾煦上药。
在亓笙看不到的地方,殷瑾煦朝亓笙挑了挑眉。
……妈的。大意了。
亓镜面无表情。
没想到殷瑾煦竟然也这么茶。
他盯着殷瑾煦,无声地冷笑。
行。
让你装。
看到时候未来的武林盟主——宿墨取他项上人头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殷瑾煦对亓镜的挑衅毫不在意。他心情极好地靠在床头,任由亓笙上好了药,给他一圈圈缠绕纱布。
由于伤在胸口,纱布需要一圈圈绕过他的身体。亓笙每次伸手在他的身后接过另一只手递过来的纱布时,双臂张开的动作就像是在拥抱他。
殷瑾煦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不远处的目光更加灼烈了。
殷瑾煦忽略那道目光,轻声问亓笙:“你有朋友需要上了追杀令需要撤下来的吗?最近顾星曦在整理档案,过两天就不好撤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地道。
即将知道云七真正的身份以及名字,殷瑾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略略紧张。
马上就可以……更加了解他了。
亓笙虽然是暮夕阁的暗卫,但对暮夕阁高层乃至少主的决策却并不知道,对殷瑾煦的话并不怀疑。
她指尖蜷缩了一下,“那,可以把容宁郡主的追杀令撤下来吗?”
哦,原来云七真正的名字是容……
殷瑾煦:“???”
容宁郡主?
云七?
他怔了怔,蓦地抬眼看向亓笙。
亓笙微微移开视线,因为紧张而心脏跳动很快。她抿着唇瓣,紧张地等待殷瑾煦的答复。
望着亓笙的表情,殷瑾煦不可置信地缓缓瞪大了眼睛。
原来……
竟是如此!
许久没等到殷瑾煦的回应,亓笙有些着急。她看向殷瑾煦,犹豫道:“这个……撤不”下来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瑾煦打断。
“所以……”
听到这两个字,亓笙心脏一紧。
【完蛋……】
【他知道了?】
【怎么会……】
而亓笙的想法,更是印证了殷瑾煦心中的猜测。
他睫毛颤了颤,“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个未婚妻……是亓笙?”
一点点绞着手指的亓笙一顿:“……哈?”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儿?】
亓镜:“……噗!”
*
京都城。
镜香居,天字一号房。
“这么着急叫我来干什么?”雅间里坐着个年轻的少年郎。他穿着一身素青色的雅致衣袍,明明才十八九岁,浑身却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文雅。
“老三,你到底有没有心!阮阮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也就你铁石心肠,一点都不着急!”说话的,正是前几天被亓笙狠狠教训过的亓澜。他神色憔悴,胡子拉碴,跟对面的年轻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文王府三公子亓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
“我怎么不急?不急我能瞒着师父偷跑下山,连夜跑到殷国来?”
亓澜冷哼一声,“你这也太慢了……”
亓霖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打量着对面的二哥,能让亓澜变成这幅模样,似乎挺棘手。难道……
亓霖心脏一紧,“难道跟阮阮有关?”
亓霖虽然常年待在山上跟着师父修行,一年下山不了几次,但却也是个妹控。
且妹控属性丝毫不比亓澜亓缊差。
亓澜皱了皱眉,模棱两可:“算是。”
亓笙还活着,这对他们的宝贝妹妹阮阮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威胁!而且那亓笙现在似乎很不好对付……
甚至还敢给他下蛊!
想起这个,亓澜脸色阴沉极了。
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可是他体内被喂了两只蛊虫,他试过无数种办法,根本不能把亓笙现在的身份透露出去!
甚至还被那蛊虫折磨得心力交瘁。
“我给阮阮派了许多暗卫暗中保护。可是你也知道,阮阮单纯善良,向来容易被欺负……而且还喜欢自由,暗卫们恐怕未必能保护得好她。”亓澜咬牙,“你那几个师兄能不能出关几个保护阮阮?”
亓霖摇头:“他们不入世的。”
亓澜一拳头砸桌子上。
“到底是谁要对阮阮不利?”亓霖蹙眉。
竟然还敢得罪他们文王府,不想活了?
但亓澜张了张嘴,努力了好半天,憋得脸色通红也发不出一个音阶。
就连他不出声,只是用唇语、写字告诉亓霖……也全都不行。
——他压根儿动不了。
亓霖发现了不对劲,“二哥?你怎么了?”
亓澜痛苦地捂着脖子。
这状态……有点不对劲。
亓霖跟着师父,看过许多书,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中蛊了?”
亓澜不说话,只是痛苦地看着他。
亓霖了悟。
“谁干的?竟然还敢给你下蛊?”亓霖感到不可思议。
亓澜虽然一句话没说,但还得勉强传递出了他想要传递的信息,虚脱地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息。
“就那个……最不可能的人。”亓澜憋屈极了,只能疯狂暗示:“就那个!那个……那个!”
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