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
“……靠!”
亓澜面色一变,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亓霖也不逞多让,脸色惨白,张嘴吐出了口黑血。
他们大哥那个虎玩意儿,竟然就这么去杀亓笙了???
亓霖跟亓澜还寻思着稍稍缓一缓,思考一下怎么跟大哥传递这个消息,结果没想到亓缊竟然这般简单粗暴,说去就去!
亓霖跟亓澜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儿。
很快,就眼睛一闭脚一蹬,晕了过去。
亓缊很快得到了收到了亓笙让人传的话——彼时他正惊讶亓笙怎么会突然有了武功,将他派去的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之时,听到亓笙的话,感到可笑极了。
在他的印象中,亓笙早就被他们宠坏了。什么都不会,只是个胸大无脑、愚蠢的花瓶。
虽然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稍稍跟他印象中的亓笙有所不同,但总得来说,废物还是废物。
虚张声势地跟他放狠话?
亓缊嗤笑一声。
当他文王世子是吃干饭的?
“这般不乖,就不必手下留情了。”亓缊两手交叉放在交叠的膝盖上,淡淡道:“直接杀了。”
“是!”
他身边的心腹还没来得及离开,忽然有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不好了!二公子跟三公子晕倒了!”
亓缊一愣。
“什么?”
那人擦着汗,“……三公子还吐血了!”
两人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茶馆老板都吓坏了,直说自己没有下毒,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茶水也都是最新鲜干净没有问题的。而他们第一时间叫来了郎中,却发现……
那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而且郎中说……二公子跟三公子没有中毒,身体也无恙,不知为何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亓缊蹙眉,立即想到了亓笙的话。
他眯了眯眼睛,叫住自己的心腹:“……不用杀了。”
呵。
有意思。
那废物竟然会给亓澜亓霖下蛊。
“人在哪儿?”
“回世子,在朱记布庄。”
他顿了顿,“把人都撤了。叫她过来。”
*
“叫我过去?”
亓笙正挑着布匹,她发现这家的布料子不错,而且有匹布十分柔软亲肤,还透气吸汗,适合给孩子做小衣服。
她慢条斯理地让掌柜裁剪出她要的大小,似笑非笑地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你家主子现在可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面前的人是亓缊的心腹张魁,他常年跟在亓缊身边,对亓笙也极其熟悉。
但是……
面前的人,真的是容宁郡主么?
张魁很是疑惑。眉眼确实跟印象中的人一模一样,可是气质语气……却又截然不同!
若非世子一眼认了出来,他在大街上碰到恐怕都不敢认!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张魁压抑着恼意,干巴巴道:“您不去也得去,这是世子的命……”
令字还没说完,亓笙抬腿就是一脚。
惯的毛病。
她翻了个白眼。
跟弟弟逛街的好心情都被煞笔搅和了。
魁梧的张魁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
掌柜的瑟瑟发抖。
亓镜勾了勾唇,暗叹姐姐真帅。然后手中的剑朝前递了递,对打乱了人家布庄布匹堆的黑衣人微微一笑:“快一点,赶紧摆。”
黑衣人欲哭无泪,感到憋屈极了,但却又别无他法,只能抱着布匹,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谁能想到只是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能翻车呢?还能被亓笙逮住不让走,逼着他把布庄弄乱的东西复原。
甚至被打坏的几张椅子一张桌子,他都得掏兜赔!
亓笙挑选好了布匹,黑衣人也复原地差不多了,亓笙付钱离开,掌柜的千恩万谢,客气地将人送走。
“这亓缊不太聪明的样子。”亓笙撇撇嘴。
原主的记忆里,亓缊不是挺聪明的嘛。
她牵着弟弟去下一家,见路边有卖糖葫芦的,还给亓镜买了串糖葫芦。
“……”亓镜盯着糖葫芦。
虽然他早就不爱吃了,但亓笙看过来,他立即一口咬下,笑弯了眼,“好吃。”
亓笙也笑。
她弟弟真是个小天使!
*
不远处——
一名白衣男子站在阁楼窗边,疑惑地望着不远处的姐弟二人。
那是……崔羽?
崔羽旁边戴着面纱的女子是谁?
为何崔羽同她那么亲密?
“怎么了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一道悦耳的银铃声传来,顾星曦拿着串糖葫芦走到殷瑾煦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靠在窗框边,咬了口糖葫芦。
动作间手腕上银铃轻响,殷瑾煦忍不住看了一眼。
顾星曦极白,银镯银铃跟他很相配。
……云七也白。
他戴着肯定也好看。
“哥?”
“母后让你进宫陪她说话。”殷瑾煦淡淡道。
顾星曦嘴角抽了抽,“我不去……姑父醋劲儿也太大了,我爹他都吃醋的!”
“父皇又没揍过你。”
“哼哼,是没揍过,但是会一直阴恻恻地盯着……浑身发毛的那种!”顾星曦撇撇嘴,“我等姑父什么时候不在,偷偷进宫吧。”
殷瑾煦点点头。
“让你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
顾星曦拍拍胸脯:“那肯定的。我办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殷瑾煦微微松了口气,转身下楼。
但刚走几步,却又感觉不太对,立即回到窗边往外看。
他体内的母蛊怎么显示……
云七就在附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