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脏兮兮的,衣裳破破烂烂,头发枯黄如稻草,还打了结。
整张脸都瞧不出本来的颜色,胳膊腿更是瘦的像是竹竿子,似乎重重一拧就会断。
月娜公主嫌弃地皱眉,用帕子捂住了鼻子,“臭死了,快把这臭乞丐弄走!”
可明明月娜公主还离着那乞丐老远,她的身边还放着个余烟袅袅的香炉。
宫女犹犹豫豫,“可是公主殿下,这个乞丐……有信物。”
月娜公主:“?”
那乞丐脸色难看地道:“我就是今天约你们见面的人。”
月娜公主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蠢货!你脑子被驴踢了?”月娜公主骂她的宫女,“你觉得本公主要见的人会是个乞丐?定是这乞丐偷走,或者拣走了那人的信物!”
宫女无措地站在原地,暗卫则从暗处现身,粗暴地扯着那小乞丐往外走。
“我不是……我没有!”小乞丐拼命挣扎,胳膊被暗卫捏得生疼,剧痛让她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三日后的那场暴雨,是我告诉你的!!!”
正要喝茶的月娜公主一愣。
她看向脏兮兮的乞丐,眯了眯眼睛:“让她进来。”
暗卫立即松开了手,房间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亓笙盯着那个小乞丐的脸,想要努力从那张脏兮兮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很可惜,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人有限,并没能认出来这是谁。
而小乞丐揉着自己被捏疼了的手,死死盯着月娜公主,以及她身上华贵的首饰头面,面前摆着的连寻常富贵人家都没见过的奢侈瓜果。
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穿着破烂衣衫的脏兮兮的自己形成强烈的对比。
可是面前月娜公主享受的这些待遇……
明明几日前,她也有的!
甚至比月娜公主更奢靡,更舒服!
小乞丐,正是被当街“杀死”的孙佩佩。
但被杀的是姬陌璃的那具身体,孙佩佩在要紧关头动用了之前自己不舍得用的那个保命道具,随机换了个身体继续活在这个小世界,没有被强制送离。
孙佩佩不甘心。
她在这个小世界付出的太多了……
之前兢兢业业攒的那些积分,全都在这里嚯嚯光了!
而且她如果直接离开这个世界,被透支了积分且任务失败,可是要收到严厉的惩罚的!
孙佩佩想要再抢救一下……用这具恶心的,臭烘烘生着虱子的身体!
她强忍着不甘与嫉妒,低声道:“跟公主联络的人一直是我。我是……”
孙佩佩突然顿住了。
她听到系统在她的耳边发出了警告:「警告!警告!这个房间有密室!隔壁有人在偷听!」
孙佩佩脸色大变。
她已经完全不敢再浪了,浪费掉了所有的道具跟积分,现在的孙佩佩乖极了,面对系统的警告完全不敢怠慢。
于是她快步朝月娜公主走去。
“干什么?站住!”月娜公主脸色一冷,立即有暗卫拦住了她。
孙佩佩急道:“可是,可是我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月娜公主冷笑一声,轻蔑道:“就在那儿说吧。这里足够安全。”
……并不安全啊!
蠢货!
孙佩佩急得表情都要扭曲了。
但月娜公主铁了心不让她靠近——谁知道那乞丐想干什么,而且那么脏那么臭!
“你到底要说什么?”月娜公主有些不耐烦,“磨磨唧唧的,到底说不说?不说给本公主滚蛋!”
孙佩佩再次被暗卫赶着往外走,孙佩佩心中着急。
她搭上月娜公主这条线可不容易!
这次倘若真的被赶出去了,下次再想约月娜公主可就难了!而且以后的书信往来,恐怕月娜公主也不会像之前那般相信!
她只得道:“隔壁有人偷听!”、
……被发现了!
亓笙面色一凛,立即揽住殷瑾煦的腰,迅速朝后略去。
慢了半拍想揽住亓笙却反被搂腰的殷瑾煦:“……”
离开前亓笙下意识往后看了眼,只见身后的那扇门被关上的瞬间,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被一股大力强势破开。
亓笙眯了眯眼睛。
但她一瞬间的爆发力将身体的力气全部透支,膝盖一软,被殷瑾煦稳稳扶住。然后下一秒就被整个抱起,迅速离开。
亓笙趴在殷瑾煦的怀里,视线里的密道在飞速倒退。
她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可恶。】
【为什么是抱小孩的姿势……】
亓笙郁闷地趴在殷瑾煦的颈窝。
殷瑾煦单手托住亓笙的臀下,稳稳地将人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
虽然感到有些羞耻,但亓笙完全没有力气。
强忍着喉间的腥甜痒意,就几乎已经耗费掉了亓笙所有的力气。
【娇娇看着娇娇的。】
【若柳扶风。】
【但关键时候……力气还挺大。】
不知怎么的,亓笙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乱葬岗的那次……
【床.上功.夫也不错。】
【还挺有反差萌呢。】
殷瑾煦差点儿被绊倒。
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殷瑾煦定了定神,抱着亓笙很快离开了密室,第一时间通知暗卫:“镜香居暴露了。”
风絮神色凝重:“是!”
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应对暴露的准备,立即让所有人员带着重要东西撤离。
等到不熟悉地形、几次三番迷路的月娜公主暗卫从密道中出来,镜香居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一无所知的食客——
连厨子都走了个干净。
“可恶!”月娜公主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而不远处的马车里,亓笙终于可以放开了咳,趴在殷瑾煦怀中咳了个昏天黑地。
帕子上都见了血。
殷瑾煦皱着眉,自责道:“我不该带你去的。”
“这又不是……你的问题……咳咳咳……”亓笙好半天才缓过来,瘫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我还是安心地当个林妹妹好了。”
稍微动用一点武功就有这么大的后劲儿……
怕了怕了。
但亓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马车里爬起来:“那个乞丐,为什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