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珞也清楚文王可不是没落的贵族,他有所倚仗。若是燕皇从中周旋,她得给对方几分面子——
文王家的这几个嫡子,最终还是得放。
既然如此,殷思珞就索性大方着些,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然后他们老爹讨价还价,狠狠敲诈上一笔。
今日,殷瑾煦就代表女帝,特地前来“慰问”一下亓家三位公子吃的住的是否习惯。
楚洛听后笑得不行,朝殷思珞竖起大拇指。
“损还是我大宝儿损!”
亓家那三个小子能被气冒烟!
殷思珞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她那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臭弟弟。
——明明这损招儿是殷瑾煦想出来的!
但奈何臭弟弟有了心上人,不愿在心上人面前露出如此之“损”的一面。
于是殷思珞这个姐姐只能含泪背锅,深藏功与名。
亓笙也好奇亓家那三兄弟的反应,于是跟着殷瑾煦一同去看看。
*
三兄弟明明自己都身陷囹圄了,却还仍旧悲伤地心疼着此刻吃好喝好的姜阮阮。
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立即警惕抬头。
“……亓笙?”亓澜惊讶,随即咬牙切齿:“还真的是你!”
往常都是殷瑾煦坐着轮椅,亓笙站在他身后。但今日不同——
亓笙坐在轮椅上,殷瑾煦站在她的身后。
没办法,她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稍微站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得找地儿坐下来。
于是殷瑾煦将他之前的轮椅贡献出来,推着亓笙。
亓笙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咔嚓咔嚓嗑着瓜子。
“忘恩负义的东西!”亓澜破口大骂。
殷瑾煦皱了皱眉,冷冷地扫了眼暴怒的亓澜,立即便有暗卫打开牢房,一把按住亓澜,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亓家三兄弟都会武功,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饭菜里被下了软筋散。
明知饭菜有问题,但不想饿死,他们三个只能吃,所以一个暗卫便能轻轻松松地将亓澜控制住。
亓澜嘴里被骤然塞了抹布,还反抗不得,他那一点就炸的暴脾气,让怒火瞬间冲上了天灵盖。
但紧接着下一秒……
他闻到了一股又酸又臭,还馊了吧唧的味道。
……从他的嘴上传来。
亓澜:“!!!”
这抹布是干什么用的?
呕……
怎么怎么恶心……呕!
亓澜不住地干呕,拼命挣扎。但暗卫死死按着他,不让他有吐出来的机会。
亓澜:“…………”
“你们要干什么?”亓缊有些恼怒,冷冷道:“这就是殷国女帝的待客之道吗?”
虽然这场面有点解气,但也有点恶心,亓笙皱着眉抚着胸口。
【这亓澜yue得,都要给我看yue了。】
【yue……】
【看上去好恶心……】
殷瑾煦立即给那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干脆利落地一手刀将亓澜劈晕了。
晕倒了的亓澜终于有机会远离那馊了吧唧的臭抹布,不yue了。
亓笙这才稍稍好受一些。
一直跟在亓笙身边的翠屏立即将带着的酸梅汤递给亓笙压一压。
“亓世子此言差矣。”殷瑾煦笑得温和,笑容却不达眼底,“亓世子派人挖我殷家祖坟鞭尸……如此奇耻大辱,怎会是客人能做出的事呢?”
亓缊:“?”
亓霖:“?”
鞭尸?
二人二连懵逼。
“什、什么?”亓霖皱眉,“摄政王殿下何必故意栽赃?我们跟殷国皇室无冤无仇,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殷瑾煦:“不是鞭尸,那是想干什么?”
亓缊冷声道:“摄政王明知故问。”
他冷冷地瞥了眼亓笙。
那一眼冰冷得不含任何温度,期间蕴含的杀意,似乎随时都能拧断她的喉咙。
这让亓笙很不高兴。
“文王府富可敌国,又不可能缺里面的陪葬品。”亓笙装傻,夸张地捂嘴,大声地“哎呀”了一声。
“难不成,外边儿的传言是真的?你们想要对殷家先祖们……不敬?”
最后两个字,配上亓笙复杂的表情神态,以及故意压低的声音,很难不让人想歪。
“听说殷国皇室的相貌皆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尸身都保存完整……没想到三位哥哥们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嗜好……”
还算好脾气的亓霖都怒了:“亓笙!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亓缊的脸色也黑如锅底。
看着他们的表情,亓笙却是心情很不错。
她倒也不想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虽然给亓霖亓霖下了蛊,也只是想牵制他们,离自己远点。
可谁能想到亓家三兄弟,非要将她置于死地呢?
原主跟姜阮阮绑架时,他们舍弃原主保姜阮阮是第一次。
逼原主嫁给摄政王,推她入死局当棋子是第二次。
而亓笙穿过来之后,亓澜等人一次又一次要杀她……再一再二又再三,亓笙才不愿当那柿子被他们捏来捏去。
眼见亓霖还要怒骂些什么,亓笙靠在轮椅上,缓缓驱动着体内的母蛊,亓霖顿时安静了。
他痛苦地捂着心脏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亓笙!”亓缊怒。
亓笙嚣张地盯着他,“亓世子这般爱护弟弟妹妹,不若给我磕一个?也许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亲爱的弟弟了呢?”
亓缊不可置信。
亓笙嘲讽地望着他。
她可不信亓缊真的能磕,亓缊最是孤傲了。说的好听是铮铮铁骨,不好听就是死要面子。
他们这样的人看似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可在知道疼爱了十六年的妹妹不是亲生的之后,却能立即抽身出来,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宠爱变成了憎恨。
如此快速的变脸速度……
他们真的爱过原主么?
或者说,他们的亲情真的纯粹吗?
无非是用看似亲厚来掩盖骨子里的自私冷血罢了。
倘若他们也不是文王的亲生儿子,他们所得到的待遇可是比原主还要更变本加厉。
亓笙缓缓折磨着亓霖,并没有花很大的力气,亓霖感受的疼痛并不是特别重。但胜在时间长,格外折磨人。
亓笙饶有兴致地盯着亓缊怒目而视的表情,笑:“你不是最爱护弟弟妹妹吗?看着弟弟这么痛苦却无动于衷……原来在亓世子看来,面子比弟弟的命更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