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主成亲那晚给夜九枭下了药,还一口咬定她跟夜九枭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才得以留在将军府,嫁给夜九枭。
……可是就算当时夜九枭被下药不怎么清醒,他也知道他们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呀!
这得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说出那种话?
亓笙忍了又忍,没忍住。
抬手招来风稚:“削他丫的!”
翠屏:“……”
风稚:“……”
亓笙现在身子虚,若亲自动手怕不是杀敌八百十自损一万。
刚揍夜九枭一拳,她就得躺在地上吐血了。
听到亓笙的话,风稚立即跳了出来,梆的就是一拳。
都给夜九枭打蒙了。他似乎没想到风稚竟然真的会打他,都没来得及躲避,待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之后方才反应过来。
手一抹……
一片鲜红。
看了半天戏的纪荫:“……”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省得被波及到。站定之后,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轮椅上的亓笙。
真的……完全不一样呢。
风稚又招呼了几个暗卫下来揍人,在皇宫里,夜九枭没敢太放肆,只防守没有进攻。但双拳难敌四手,他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
夜九枭彻底恼了:“亓笙……你使小性子也要有个限度!”
真当他完全没脾气的么!
亓笙呵呵一声笑,翻了个白眼:“翠儿,走!”
多看他一眼都反胃!
可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听到夜九枭的油言油语,污了崽的耳朵!
翠屏推着亓笙赶紧跑。走得远了,才犹犹豫豫:“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呀?”
夜九枭毕竟是殷国的护国大将军。
女帝都得给几分薄面呢,就这么被亓笙给揍了……
而且亓笙现在可并不是曾经有文王罩着的团宠小郡主……她可是假千金!
没人护着她,夜九枭找茬可怎么办呢?
亓笙摸着肚子,并不在意:“有人会摆平他的。”
“谁呀?”
亓笙勾唇一笑。
“我那个好‘父王’呀。”
翠屏:“?”
*
亓笙没有回去,而是去御书房找殷思珞。
不管怎么样,让殷瑾煦的暗卫帮她走了夜九枭,得提前跟殷思珞通通气。
但她刚进御书房,却发现屋里有个眼生的贵妇人。贵妇人看上去不过三十的年纪,肤白貌美,眉眼深邃。额间还坠着一颗湖蓝色的眉心坠,浑身银光闪闪,皆是银饰。
南疆人?
亓笙跟殷思珞以及楚洛已经熟了,而且她现在身子弱,她们不让她行礼。但现在有外人在,亓笙犹豫了一下,正要站起来。
“不用起来,自己人。”楚洛招手让亓笙过来,对那贵妇人道:“这就是那孩子。”
贵妇人笑盈盈地打量着她,“不错,是个有福的。”
楚洛美滋滋:“那是!”
虽然曾经年少无知被夜九枭哄骗着有了孩子……但人家现在迷途知返了!
跟殷瑾煦感情很好,老母亲很满意。
“这是慕初的舅母,你跟着叫舅母就行。”楚洛向亓笙介绍。
亓笙:“舅,舅母好。”
殷瑾煦的舅母……那不就是顾星曦的母亲、南疆王后?
“欸~”玉芙蕖开心地拎出自己的小竹筒:“外甥媳妇儿快来瞧瞧,喜欢哪个?这都俺们那嘎达……咳,我们南疆的特产~”
她贴心地一个个将竹筒打开……
亓笙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了竹筒里面各式各样的蛊虫。
偏偏玉芙蕖养得还极好,长得都十分胖乎。亓笙盯着最近的那只朝自己蛄蛹来的绿色大豆虫……
“……yue!”
刚压下去的反胃感,再度涌了上来。
玉芙蕖的蛊虫养得可比殷瑾煦养得胖多了。
格外地胖,格外地让人反胃。
“怎么了这是?”玉芙蕖有些不知所措。
殷思珞似是刚下朝回来,身上的朝服还没换,闻言赶紧解释道:“舅母,小笙她怕虫子。”
玉芙蕖赶忙将竹筒收起来,有些遗憾。
怎么还能怕虫子呢?
虫虫多可爱呀……
“难得见你来御书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殷思珞递给亓笙一杯茶水压一压。
以前亓笙都会去揽月殿的。
亓笙将茶水喝干净,心口的那股恶心感才消散些许。她白着脸靠在轮椅,轻咳一声。
“没什么,就刚刚在御花园遇到了夜将军。夜将军出言不逊……我让风稚揍了他一顿。”
嗯嗯嗯?
夜将军?那不是亓笙的前男友么?
楚洛闻到了瓜香,像只寻味儿吃瓜的猹,靠过去悄咪咪地问:“他怎么了?”
“风稚有分寸,不会打坏的。”
“不是说这个。”楚洛无奈,“我是说,夜九枭怎么贩剑了?”
贩剑?
这词亓笙喜欢。
夜九枭贩的,可不是普通的剑……那是相当恶心人且油腻地剑!
一想起刚刚夜九枭的话,亓笙就再次一阵反胃。
翠屏忍不住气鼓鼓先开了口:“夜将军凭空污我家小姐的清白!在御花园拐弯的时候没看见差点儿撞上去,夜将军非说我家小姐在投怀送抱……可小姐明明没还撞上呢!跟夜将军隔着至少两步的距离呢!”
翠屏好歹也是王府的丫鬟出身,自小就被卖掉了王府,宫里的规矩自是懂的。
她一向谨慎,就算没发现弯道对面有人,她也会下意识放慢脚步。而刚刚她跪下请罪,也只是因为在规矩森严的皇宫里,离两步就要撞上的距离已经是失误了。
可若说是投怀送抱?
那可真是在放屁!
殷思珞:“……”
楚洛:“……”
玉芙蕖:“哇哦。”
玉芙蕖眼睛亮晶晶地嗑着瓜子,还是中原有意思,刚来就有瓜吃。
而殷思珞跟楚洛则是对夜九枭十分了解,知道他极度自负自傲的尿性。
虽然夜九枭从未对殷思珞这般普信过,但那也是因为他碍于殷思珞的身份,没敢太放肆。
不过翠屏说的这事儿……
夜九枭还真能干得出来。
“没事儿,我也早就想揍他了。”殷思珞摸摸亓笙的脑袋。
成天鼻孔朝天,牛逼哄哄,让他干点儿啥还得看他脸色看他心情。
“放心,夜九枭不敢找你麻烦。毕竟,你可是文王‘最疼爱’的女儿呢!”殷思珞道,“一会儿我再写封信敲打敲打文王,他肯定不敢不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