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站在完颜景宁的宫殿门口踱步。
等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再见到完颜景宁,也没有再见到姐姐。冲动之下,她直接来完颜景宁的寝宫找他。
傍晚凉爽的风一吹,亓笙脑袋冷静了些。
直接来找人似乎不太好……
按照阿镜的说法儿,姐姐什么时候会来还不一定呢。现在贸然来见面,就算见到了……恐怕也只是“完颜景宁”。
而不是亓鸢。
而且完颜景宁作为妃子,还是个男人。
大晚上的,再见她这个“外女”似乎不太好。
亓笙叹了口气,正要跟宫人说自己不见了要离开,刚刚进去的宫人出来,恭敬地欠了欠身:“容宁郡主。贵妃娘娘请您进去。”
亓笙一愣。
她顿了顿,抬脚走进了完颜景宁的宫殿。
*
因为要展现出殷思珞对完颜景宁的看重,他的宫殿格外地奢华精美,还特地加上了些北川那边的风格特色。
宫殿装扮地还挺好看。
只是进了门之后……
亓笙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符纸、法器上,默了默。
而且完颜景宁的脸上,还贴着三道黄纸。
亓笙:“……”
这位宁贵妃的精神状态有些堪忧啊。
亓笙并不知道完颜景宁是被她姐姐吓得。正要开口,完颜景宁:“坐。”
他将脸上的符纸全都撕了下来,露出后面白皙带着几分稚嫩的婴儿肥的脸蛋,“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立即鱼贯而出。
完颜景宁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布和,“你也出去。”
布和:“?”
“殿下,属下得保护您……”他低声跟这位小祖宗解释。
谁知道这位容宁郡主想要干什么!
布和警惕。
五皇子殿下这般单纯没城府……亓笙这样在勾心斗角的皇权中心出生的人,肯定城府颇深!
他若是不在,五殿下怕不是三两句就被哄得什么都说了!
但完颜景宁单手托腮,优雅地将筷子放下,一字一顿:“我说——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完颜景宁的声音很轻,语调和缓。
但布和却从中听出了淡淡地压力。
不……不愧是王看中的五皇子!
帝王的潜力,这不就被激发出来了么!
布和忽略完颜景宁语气中蕴含的淡淡威胁,心中颇为激动。但他还是听话地撤了下去,临走前低声道:“属下就在门口,有事您喊一声就行!”
布和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亓笙跟完颜景宁。
亓笙望着面前的少年,试探道:“……姐姐?”
“嗯。”
完颜景宁……不,亓鸢用帕子擦了擦手,“我跟父亲都很担心你。”
亓笙眼眶有些发烫。
“我在这边很好。”
亓鸢摸了摸亓笙的头:“那道士正在找让你离开的办法,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亓笙一惊,“我要是离开这个世界……这具身体是不是就立即死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里原本的‘亓笙’突然死了。你若走了,这具身体没有灵魂支撑,只是一具尸体。”
“可是姐姐……我怀孕了!”亓笙下意识抚住肚子,抿了抿唇:“他是我的骨肉……我想生下他。”
亓鸢听到这话,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望着她。
“……姐姐?”
“那位道长说,你的姻缘在异世。没想到这么快,竟是连孩子都有了。”亓鸢叹息一声,“父亲很不满意。让道长给你改命。”
亓笙:“???”
“这玩意儿也能改?”
“谁知道呢。反正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亓鸢笑了笑,“你看,哪怕是在异世,你我姐妹不还是见面了?”
亓笙微微攥紧衣角。
“可是姐姐……我想跟他在一起。”亓笙握住亓鸢的手,轻轻晃了晃,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姐姐帮我向父亲求求情嘛……好不好?”
亓鸢望着亓笙,微微发怔。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妹妹向自己撒娇了。
亓鸢自小就被当做家族的继承人培养,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各国语言,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学业,深造进修……接手家族企业。
所以亓笙跟亓鸢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远远比不上跟亓镜在一起的时间。
小的时候经常缠着亓鸢陪她玩,后来有了亓镜、长大一些之后,她就不怎么缠着亓鸢了,对亓鸢也越发敬重。
亓笙虽然不常撒娇,但亓镜最爱撒娇,亓笙耳濡目染,撒娇的本事也不赖。
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也不说话,只委屈地揪着亓鸢的衣角轻晃……
这谁能扛得住。
反正亓鸢扛不住。
霸总如亓鸢,头一次溃不成军。
她挑起亓笙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你为了一个男人在求我吗,阿笙?”
亓笙眨了眨眼睛。
亓鸢的眸光暗了暗,“姐姐是怎么教你的?不要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可是让最爱的姐姐帮忙这种事……怎么会是求呢?”
亓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油嘴滑舌。”
亓笙:无辜.jpg
没办法。父亲看上去是个儒雅好脾气的绅士……但倘若触及他的底线,对方的下场可绝对堪称惨烈。
譬如他姐姐的那几朵烂桃花。
亓笙不过是一个个将亓鸢的那几个渣男未婚夫暴揍一顿,但让他们父亲知道之后,那几家亓笙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他们了。
听说是去了国外发展。
但他们都在国内发展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突然去了国外。
还无一例外,全都去了!
圈子里隐约有些传言,但都不敢传。关于他们父亲的事像是禁忌,无人敢提起。
亓笙觉得,若是父亲知道殷瑾煦的存在,肯定会暴怒。
……毕竟她未婚先孕,殷瑾煦还在异世。
父亲可能……
亓笙抱紧自家姐姐的胳膊,就开始嘤:“姐姐,你不想看看你的亲外甥吗!他父亲长得可好看了……肯定是个聪颖可爱,漂亮乖巧地宝宝!”
他爹就可乖!
亓鸢有些头痛。
“你先松手。”
“不松!”
“干打雷不下雨?装哭好歹装像些。”
亓笙咬着唇瓣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亓笙连忙松手。下一秒,门被推开。
“摄政王殿下……小的还没请示贵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