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霞楼的布局实在是别具一格。
天霞楼一共有三层,一层为普通大厅,二层为花卉厅,三层为诗词厅,每层又各自放着应景的物品,就好比最普通的第一层,会在窗户等地方刻画不同地方的景物和地方特色。
“那是舞台子?”
“姑娘真是好眼力。”
裴衡不悦,一路上大家都唤虞乔为“夫人”,偏偏这陈阖只唤虞乔为“姑娘”。
难道他是摆设不成?
“什么时候会跳?”
“姑娘想看,在下可以随时唤人来。”
“想开。”
虞乔快乐点头,一旁的裴衡只好抓紧她的手臂向陈阖宣告自己的主权。
陈阖饶有兴致的盯着虞乔和裴衡两人,可不管怎么看,这两人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三楼视野极好。
虞乔撑着脑袋看着穿着精致舞服的舞姬们鱼贯而出。
还没看多久,虞乔就缩回脖子,有点蔫巴的靠在裴衡身边。
“怎么了?”
裴衡也注意到虞乔兴致有些低。
“没事。”虞乔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说,因为台下的舞蹈太难看,她突然想自己舞一曲,好排解心中的郁闷。
“没事就好。”
虞乔惊讶裴衡会伸手搂着自己,不过她确实懒散,也就顺势而下,故意靠在他怀里。
菜还未上。
酒楼的小二特意带来了甜心和水果。
看着桌子上鲜嫩欲滴的葡萄,虞乔一阵后怕,只希望裴大人不要旧事重提。
偏偏裴衡是个死心眼,见虞乔偷瞄桌上的葡萄,不由脸色又差了几分,他刚拿起一颗葡萄,虞乔已经吓得坐起来了。
“怎么了?不喜欢吃?”
虞乔点头,裴衡生气,她摇头,他还生气。
剥葡萄,掀面纱,喂葡萄,一整套动作裴衡做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裴衡疯狂投喂,虞乔疯狂进食。
在裴衡还想继续时,虞乔害怕了,她口中的葡萄还没有咽下去呢,她赶紧捂住嘴,拒绝道:“夫君,我不要了,太凉了。”
“嗯。”
裴衡开心的停手了。
陈阖本想借吃饭一事好看清虞乔的容颜,结果虞乔根本不揭开面纱进食。
她路上吃了不少甜心,现在一口也吃不下,她也懒得听裴大人与陈阖的虚与委蛇,便随便寻了一个地方靠着休息。
陈阖惊奇,即使夫家在宠,正常闺阁家的女子怎会这种做派?可这两人之前确实不一般,他目光流转在虞乔和裴衡两人之间,总觉得他们两人透露着古怪。
虞乔迷迷糊糊醒来,裴衡连他们的住处的安排好了。
知道裴衡要在南都常住,陈阖就打起了主意,与其天天惦记,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陈阖借口自己有院子出租,可以长租给裴衡。
裴衡立马答应并表示对陈阖感激不尽,陈阖正好又借口今日天色已晚,小院还未打算,便留裴衡一行人来陈府小住一晚。
对虞乔来说,住哪里都无所谓。
住在陈府应该方便裴衡行事的吧。
为了接待裴衡一行人,陈阖在陈府设宴,美食、美酒还有美人,颇有点“鸿门宴”的感觉。
宁可错杀一千人,也不放过一个人。
裴衡一行人确实古怪,视金钱如粪土的主家,一直面纱遮面的夫人,还有两位有武艺傍身的小厮,陈阖早打定主意,若发现异样,除之而后快。
自从接到定京城的情报后,陈阖一早就把“定国公”的喜厌摸清楚了,只听说裴衡此人活的如僧人,不重口腹之欲而且最恶女色。
陈阖垂眸看了看下方坐着的两人,男人姿势端正气度非凡,女人反而撑着头姿势随意。
两人滴水不漏,此番天霞楼小聚,陈阖从两人口中才挖出一点拥有的消息。
男子姓秦,单名回,衡城人士,此番来南都是做丝绸生意,在他身侧是她的夫人,只知姓虞。
虞乔扯了扯脸上的面纱,也不知裴大人吃错了什么药,非让她戴着,她戴了一天,脸上都要悟出痱子了。
虞乔偷瞄上座的陈阖,见他眼底满是怀疑和打量,若她是陈阖,见到一行这么古怪的人,她也怀疑。
厅中的舞娘跳的是异域舞,衣着暴露,故意露出四肢和腰肢,旋转间只觉得她们皮肤白的晃眼,腰肢盈盈一握,香风阵阵。
虞乔眼神往身侧一瞥,刚好瞧见裴大人端着酒杯,面露痴迷。
虞乔思忖一番,决定给自己加戏,她眼中带着熊熊怒火,一把夺走了裴大人手中的酒杯,生气道:“好你个秦回!”
“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陈阖和秦回两人以兄弟相称,虞乔自然是他口中的弟妹。
“你有我还不够,非得看她们?”
上座的陈阖了然,弟妹原来是醋了!
“我没看她们。”
“骗人,你眼珠子都盯上去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陈阖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弟妹不气,我让她们下去就是。”
“下去干甚,我早听闻南都有不少风雅的男性乐人,不妨也唤几个上来唱唱曲。”
陈阖震惊了几秒,还是摇手招人来。
这会儿虞乔满意,她撑着下巴,随着乐师的调子嘴里哼着歌。
倒是陈阖觉得现在的场面有些诡异,舞娘们对着秦兄弟继续跳着,乐人们对着虞夫人尽情弹唱,有一种群魔乱舞的美感。
陈阖给了乐人一个眼神,那男乐人挂着勾人的笑,迎着虞乔的目光慢慢走近。
虞乔低眸,酒壶被乐人高高举起来,他反手高抬,那酒水全流进了酒杯中,桌上未沾半分水渍,她眨巴眼睛,厉害了,这倒酒也有这么多花样?
正当虞乔愣神时,乐人手上的酒水打湿了她的面纱。
“贵人,勿怪。”
那乐人赶紧摘下虞乔脸上的面纱,打算用手中帕子轻轻擦拭。
裴衡一把扯过虞乔,不管她情不情愿,拿着他的帕子开始擦拭她脸上的酒,“不闹了?”
“谁叫你看她们,我不许。”
“好了,我不看。”
裴衡扶起虞乔,有些歉意的看向陈阖,“陈兄勿怪,内子有些淘气。”
瞧到虞乔的真容后,陈阖的整颗心都飘了,他恨不得代替秦回,揽住美人的腰肢,好好的安抚美人。
那枝牡丹确实极衬虞乔。
陈阖只觉得人比花娇,她微微勾眉,媚眼如丝,弄得陈阖浑身不自在,仿佛回到自己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
陈阖眼眸一冷,这秦兄弟还真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