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没有脑袋的身体将头颅抱在怀里,手捂着触碰符纸的地方,双眼变得血红,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漫出来。
“该死,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女人恶狠狠盯着简药,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边的李算子穿着长衫都被冷的打了个哆嗦。
抱着背包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离简药太远,怕女鬼万一弄不过简丫头反而打他主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丫头来了,他反倒是没那么害怕了,简药给的符纸还在微微发烫,支撑了一个小时左右都还没废掉,这符纸要是卖给那些大老板……
想到这茬,李算子又是可惜又是庆幸,毕竟自己真要是爱财心起把符纸卖了,今晚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过,简丫头能画出那么好的符纸,等回去了,让小丫头多画几张,他拿去售卖,五五分成,倒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路。
这么想着,李算子看女鬼也不觉得可怕,反而有点丑萌丑萌的。
“我不会喝酒。”简药面无表情回复,眼皮抬了抬,在女鬼手上抱着的头颅处顿了顿:“不过,病人还是少喝一点酒比较好。”
“臭丫头!”
女鬼气的半死,简药那风淡云轻的模样让她很是愤怒,可偏偏又顾忌着简药手里的符纸,刚才那一下,让她在这地方吸收的不少阴气都消散了。
将头颅放置到脖子上,旋转半圈,女鬼冷笑一声,直接消失在简药面前。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消散,简药拧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墓碑。
简药抬步走了过去,墓碑上,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前,后面的李算子紧跟在简药身后,自然也看到了墓碑上的这张照片。
“李萱萱?”
“这不是之前跳楼自杀的女孩吗?”
李算子诧异,墓碑面前照片里的小女孩显然他认识。
见简药疑惑的看过来,李算子道:“前几个月,s市大学一女老师跳楼了,就是叫李萱萱,还上了当地新闻。”
“所以她跳楼是脑袋先着地的?”简药诧异,怪不得头都能摘下来。
李算子无语,这简丫头什么脑回路,这关注点跟正常人都不一样。
“不清楚,不过这事闹的挺大,据说她被人举报当人情妇,遭学校辞退,又被男人抛弃,一时受不了刺激就跳楼了。”李算子简明扼要挑重点开口。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他们欺骗了我,又把我推了下去,既然我死了,那他们也别想活着!”墓碑上面照片里的人脸扭曲,一双怨毒的眸子直直盯着李算子。
“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受折磨,而他们活着享受生活!”
声嘶力竭的呐喊几乎要震聋李算子的耳膜,就是简药也微微皱起了眉。
“他们伤害了你,不是你来伤害我的理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就要害我,你和她们有什么不同。”李算子叹气,面前的女鬼阴气虽然重,但却是十分纯粹的阴气,并没有害死过人。
“若我不找到替身,我怎么报仇,我永远被困在这里,生不如死。”而且她也没办法在等下去了。
“只要能报仇,就算彻底泯灭人性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不过五十岁却已经垂垂老矣的父母,李萱萱就恨不得将那对男女碎尸万段。
凭什么她死的那样凄惨,而那对男女却活在世上逍遥,老天爷不惩罚他们,那她就自己来,就算魂飞魄散又如何。
“你和他们已经阴阳两隔,你怎么能插手阳间的事,他们犯了错,日后死了自然会有惩罚。”李算子叹气,劝道。
“这怎么能一样!死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女鬼气极,凭什么,这不公平!
“阳间有阳间的秩序,倘若都是你这种想法,那岂不是乱了套。”李算子摇头。
“你说的有道理。”简药看着照片里的女鬼,点头道:“他们伤害的是你,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替你处罚他们。”
“不是,简丫头,话怎么能……”李算子黑脸,真要是按简药的话说,那阳间可就真的乱套了。
“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对我撒谎。”简药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照片上的人脸,女鬼充满恨意的眼睛流出了血泪。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那对男女自食恶果,就算今日魂飞魄散也不会退让。”女鬼说完,周围的温度骤降,照片上的脸已经消失,李算子紧紧跟在简药身后,望着这诡异的一幕。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当然,你需要支付我一定的报酬。”
话音刚落,坟头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容狰狞的脸,仔细分辨和刚才那姣好清丽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你愿意帮我?”女鬼语气激动,脸部肌肉因为颤抖而扭曲,她望着简药,忌惮的往后退了退。
面前这个小丫头古怪的很,万一是诈她的……
想到这里,女鬼看简药多了几分警惕。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收取报酬。”简药从兜里取出一张符纸:“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不过,今晚因为你而耽误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支付一下赔偿金。”
女鬼:“……”
面对简药强买强卖的行为,女鬼“犹豫”片刻就答应了。
“我要你在我的坟前对天起誓,一定会帮我报仇。”
“我想你弄错了,我只是帮你离开这个禁锢你魂体的地方,至于报仇的事,当然是自己去做。”
“我不信你,我要你在我的坟前起誓。”女鬼后退一步,戒备的盯着简药,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出手。
“看来,你是需要我强行收取自己的赔偿金了。”眯起眸子,简药欲要动手,面前的女鬼却是冷笑一声,头发迅速蔓延,沿着地面朝着简药袭来。
如黑潮一般的发丝在简药脚踝处停住,半寸不得进,李萱萱嘶吼一声,长长的指甲就要朝着简药面门探过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简药口袋里的符纸一张一张落下,发丝沾染到的地方冒出了股股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