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也不敢休息，却更不敢贸然行路。只是在旷野扎营，将将官牢牢地保护在中央。

虽然有措手不及的成分，但是他们毕竟是一万强军。在兖州，没人能正面击溃他们。

“主公，借一步说话。”文丑面色犹豫地掐着一块牌子。

“左右都是我的心腹，何须如此？”袁绍这句话一点没有拉拢的意思，身边除了文丑，就是袁谭派、赵翼。赵翼刚才舍生忘死地保护他，袁绍都看在眼里。

“从战场不远处搜到，有一枚曹军的腰牌。”

“不远处，也有可能是孟德的部队不小心丢的。”袁绍接过腰牌，却发现上面是个大大的“孝”字。

曹操大军在徐州，留守兖州的自然是他的心腹。

泰山郡守曹仁，字子孝.

“你派俩人，快马加鞭去泰山找曹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袁绍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诺。”文丑应道。

话说泰安县内，曹仁正被袁绍的使者质问。

他也算是一方大员，却被小小的使者指着鼻子训斥。曹仁刚毅的脸气得涨红，好说歹说才劝那个使者先去边府安歇。

“这袁本初！欺人太甚。”曹仁看着他离开，一拳锤在桌案上。

“此乃借刀杀人之计。”边上孱弱的文官咳嗽了两声，低声解释道。

“借刀杀人？袁绍要让我们打谁，大哥还能不同意吗？”

“非也。子孝将军，借刀的不是袁绍，借刀之人的目的，正是要杀袁绍啊。”病弱文士笑道：“如我所料不差，应当是那河北赵骠骑的主意。”

“袁绍前几天恨不得通告天下，自己要招纳赵翼为婿。赵翼又为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算计自己的岳丈呢？”曹仁不理解。

“一个能发出招贤令，说着唯才是举、不论出身的人，又怎么能甘居人下呢？”病弱文士道：“文若我友说他野心太大，故而劝说我来投奔曹公。现在开来，赵子羽的步伐越来越快了。”

“如此，我们得赶紧去告知本初公。”曹仁佩服道：“不愧是奉孝，居然一眼看穿了他的算计。”

“非也。”郭嘉再次咳嗽几声：“赵翼恐怕是猜到了，我们军中有智谋之士。他的意图虽然明显，但我们也应该与他合作。”

“请军师详细说说。”

“他坐守北方三州，游牧民族、辽东公孙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西面与董卓之间还隔着羌人，他若想继续扩张地盘，非要南下。而我军现在兵精将广，粮草也可自给自足。为什么要仰袁绍鼻息而活。”

郭嘉谈到军略，一扫病浊之气，侃侃而谈：“我军可与赵翼瓜分青、徐。到时我们击退那冢中枯骨袁绍，全据徐、豫，背靠守土之犬刘表，无后顾之忧。等到赵翼占领青州，我们也拿下了兖州——袁谭小儿不足为虑。那时我军与赵翼决战，胜者定鼎春秋，岂不美哉。”

“军师所言，振聋发聩。但这等重要大事，我作为臣子不敢越俎代庖，还是发信函通知大哥一声吧。”

“那是自然。”郭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吸食了里面的粉末才长出一口气，精神抖擞起来。

曹操对郭嘉的信任远超曹仁的想象。他传信给曹仁，务必留下袁绍。同时将整个东兖州的兵力、自己的秘密武器全都交给他统帅。

自己则让荀彧总领政务，大军兵分两路，占据袁绍麾下的东徐州、将袁术继续往南追赶。

袁术被他杀破胆，只能缩在袁家老巢淮南里闭关不出。手上大将不多，但掐着无数的精锐士卒，曹操一时间拿他也没办法。

袁绍等了两天，没等来曹仁的道歉，却等来了两千神秘骑兵的突袭。

这下明牌了——骑兵挂着曹家的旗号，带兵的将领他也认识，是那个什么“千里驹”曹休。

袁绍很生气。

并非是自己的士兵死了不少，而是曹操的背叛。

他让文丑率兵反击，可人家曹仁带兵能力应该是这处战场最强的。他明白虎豹虽然标准很高，但训练时间尚短，想要以一敌五是不可能的。而其余的步军，只会被袁家铁骑屠杀。

他充分发挥了游击战的特长，一方面迁徙百姓，固守城墙。另一方面把守关口，将袁绍关在泰山。

郭嘉力排众议，在上游河水中下了泻药。

袁绍军中的马匹、士兵损失惨重。

赵翼在大军被突袭的第二天，悄悄派贾诩、许褚、典韦、许仪、典满等人带兵回返邺城，同时勒令诸将严防死守，小心南方的攻击。

自己则带着荀攸、程立、鲜于辅、赵云、张方、田豫、潘璋、毛玠等，留了一千多人打着迎亲的名义继续随行。

他这天无所事事地带着赵云、程立、荀攸散步。

程立突然开口问道：“主公，幽州的骑兵应该尽早安排南下了。他们军纪散漫，战斗力强却不好把握，鲜于将军、田豫将军应该也一齐派走的。”

“哦？先生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赵翼并不惊讶，他天天跟荀攸混在一起，猜不出这些倒配不上他的历史名声了。

“这真是一场惊天豪赌。”荀攸佩服道：“主公魄力惊人。”

“应当是有惊无险。”程立有不同意见：“臣少年时曾有一梦，梦见我在泰山双手举起太阳。本来以为是荒唐之梦，却在昨日又梦了一次。”

“如此，倒不如改名为程昱。”赵翼道：“先生有大才，日后当为我左右心腹，这个名字寓意好。”

“昱，多谢主公。”自此，程立改名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