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石沉大海,江寒煜并没有回复他,但技术部门也没有说系统有异常。
顾荣泄气的躺在椅子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抬起手臂盖在眼眸上,任由眼泪往外溢。
其实江寒煜没有变。
是他变了。
江寒煜自从来到顾家之后,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便是保证他的安全,在顾家的12年替他挡下大大小小数百次暗杀。
没有江寒煜庇护,他根本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曾说过谁若是敢动他的弟弟,枉顾一切礼法,他也会弄死他。
他真的是这么做的。
但这种事情做的多了,总会有人说江寒煜不守规矩,不把他这个总统阁下放在眼里,还说江寒煜恃宠而骄,他的权利太大,而不加以约束的话,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挑拨离间的意味这样明显,而他这个傻.逼,就这样信了。
后来,后来啊。
他悔的肠子都清了。
顾荣哭了许久,连个递纸的都没有。
江寒煜已经将白栀的病例全部看完,他这才知道小姑娘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因为白栀的身份原因,她的病例做的是最详细的,详细到伤口有几处,伤势有多深,还有当时的伤口图片。
江寒煜就这样一页一页的看着。看着白栀从12岁被解救出来时的模样。
小姑娘那样瘦骨嶙峋,被折磨的几乎没有人的模样。
上面大篇幅的写了白栀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长期关在一个黑屋里面,没有食物和水,只有不定时送进来的野兽,野狗,野猫,猛兽以及精神失常的人。
可能十天半个月那些人会大发慈悲,给白栀一点馊掉的发臭的食物和长满霉菌的水。
资料写着,白栀从来没有见过蓝天和阳光,从现场的勘测和各项数据推测,那间充满腐肉垃圾的屋子,她最起码待了六年。
六年,没有一天是正常的日子。
难怪会怕黑。
难怪会怕饿。
难怪喜欢吃糖。
江寒煜心疼的无法呼吸,自责和后悔像小刀一样割磨着他的内心。
后面两年白栀一直在治疗和恢复的状态,因为被长期训练的原因,她的天赋非常好,理所当然的进入了国家安全局,成为一名出色的特工。
她在努力的适应这个世界。
渐渐忘记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
直到一年前的三角州。
小姑娘遇到他,又意外落入恐怖分子的手上,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折磨……
回来就因为任务失败被罚了。
江寒煜后悔的很,眼梢发酸发涩,他其实很想崩溃大哭,但他哭不出来。
他只是感觉心里堵的很难受,很难受,他想杀掉那些伤害白栀的人,包括他自己。
“笃笃——”车窗忽然传来响动,江寒煜僵硬地偏过头去看。
杜飞站在窗外。
江寒煜揉了揉发僵的脸,推开车门下车,在杜飞开口之前抢先开口:“去拿家法来。”
杜飞拿着文件有些疑惑。
江明修小少爷也不在这里,先生无事要家法干什么。
江家的家法是由五股凹凸不平的藤条编制成的一根粗藤鞭,中间还绞了金线,不易打断,抽上一下,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深可见骨。
杜飞去取来家法,江寒煜已经跪在寒芸别墅的鹅卵石上,西装已经被他脱掉,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杜飞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一走近,便听见江寒煜的命令声:“开始,我没说停,就不许停。”
杜飞:“……”
疯了吗这是?
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见杜飞没有动作,江寒煜的声音满是压迫:“军长杜飞。”
久违的称呼让杜飞浑身一颤,下意识站好军姿,敬军礼:“到——”
“动手。”
杜飞硬着头皮答应:“是,上将!”
白栀说的鞭子的滋味,他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
繁花别墅。
吃过中午饭后,白栀和爸妈还有舅舅们在聊天,突然接到张妈的电话。
“夫人。”张妈欲言又止。
白栀笑盈盈的开口:“怎么了张妈?”
她真的有点儿怀念张妈的手艺了。刚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呢。
张妈语出惊人,直接奔入主题:“夫人,您再不回来,先生就要将自己打死了。”
此言一出,白栀腾的一下站起来,笑意全无。
大叔怎么了?
“张妈您能不能说清楚。”
张妈看着浑身是血跪的非常吃力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能请求道:“您回来一趟吧,先生疯了。”
“……”
“好。”
张妈不是一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白栀不由自主的皱眉。
挂了电话后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家人们交代了一番,便往外离开。
叶骁和魏姚非要跟着她去看看热闹。
二十分钟后,寒芸别墅。
白栀一路飙车回来,坐在车后头的两个哥哥险些把昨天晚上喝的那顿酒都吐出来。
一下车白栀就闻到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当下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快速往院子里跑。
江寒煜双手撑着地,白色的衬衫已经被血液浸透,甚至滴在地上。整个衬衫染的非常鲜红刺眼。
男人的身边放着两根沾满血的藤鞭。杜飞手持一个,正在往他身上招呼。
江寒煜已经跪不稳,每一次承受疼痛手臂都会弯曲,整个前胸狠狠地磕在鹅卵石上。
他艰难的挣扎起来,义无反顾的迎接下一鞭。
白栀心疼的头皮发麻,制止的话脱口而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