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依费解,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牛春梅。
这该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她一声不吭,没理会牛春梅一眼,扛起手里的篮子,就去另一边干活。
可牛春梅倔得跟牛一样,不依不饶的,直接上纲上线了:“骚狐狸,你不敢跟我比嘛,你是怕了对不对,你怕你没有我优秀,你怕自己配不上映越哥?”
乔十依翘唇,满眼的不屑:“你老人家脸可真大。”
周映越看上了她,她又看上了周映越,他们之间是双向奔赴。
不存在说……谁抢了谁,毕竟这里边就不存在牛春梅三个字。
俗话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这牛春梅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脏话连篇,挺让人讨厌的。
乔十依深呼吸,保持冷静:“是不是你输了,就不缠着我了?”
“对。”牛春梅那双眼睛瞪的比牛大,“只要你这骚狐狸赢了我,我就让出映越哥。”
乔十依手里的篮子往地里一扔,虽身板瘦弱,但骨子里的勇敢和潇洒,还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啊,比就比。”
牛春梅把乔十依带到了河边,又扔给了乔十依两个水桶和扁担:“骚狐狸,猪场里有两口水缸,谁先把水缸的水挑满了,谁就赢。”
一些知青和社员趁着休息时间都在看热闹,唯独李红,作为乔十依的朋友,还在据理力争:“这不公平,你是这里的人,从小就担水,乔十依同志刚刚下乡,以前可没干过这样的活。”
“呵,那能怪谁?”牛春梅抱着膀子,抓了抓自己的辫子,瞧着不远处的猪场,“再说了,上次骚狐狸,不还是帮我哥担水了嘛,怎么,这次不行了啊。”
乔十依顿在原地,没说话。
牛春梅误以为她不敢,继续火上浇油:“不比也行,你直接服输就是了。”
服输代表着妥协,代表着放弃周映越。
可在乔十依眼里,这样的打赌方式,是把把周映越当成赌注,对他是不公平的。
她不想让周映越误会:“拿自己的对象来下这个赌注,这对他不公平!”
牛春梅晃晃胳膊,不依不饶:“你逢跟我扯皮,总之,今天你要是不跟我比,那就要信守承诺,放弃周映越。”
“要娶谁,得看他的意思!”乔十依还在争执不休,“我们有什么资格,把他当成物品,来下这个赌注。”
牛春梅嫌她聒噪:“骚狐狸,你要是不敢直接说。不必在这里叽叽歪歪。我跟你们这些知青不同,没读过书,不懂你们骗人的把戏!”
打架就打架,这骂人还骂她们念过书,实属过分了:“喂,这位同志,你说清楚,我们知青怎么了我们,你没念过书,怪我们咯。”
牛春梅瞥了跳脚的李红一眼,洋洋得意:“说的就是你!”她侧过视线,看着乔十依,“怎样,敢赌么,骚狐狸?”
乔十依望着牛春梅丑陋的嘴脸,这次真的是被那称呼气到了心坎里:“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牛春梅两手叉腰,拉长了脸,“我偏不,你这个骚……狐狸。”
“牛春梅,哪,你行。”乔十依回头看着知青李红,专心致志的说,“李红,你帮我做个见证,到时候周干事要是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乔十依,也不想拿他当赌注,只是这女人欺人太甚,不得不比。”
她蹲身,拿了扁担,理直气壮:“牛春梅,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牛春梅也找了水桶和扁担,冷笑讽刺:“等你这骚狐狸赢了我再说。”
两个女人的争夺战就这么激烈的进行了,生产队队长胡光年经过,从看热闹的社员们口中得知此事,也挺意外。
在胡光年眼里,那知青敢和牛春梅这样的女人比试,就说明她骨子里对映越那臭小子是志在必得的。愿意接下挑战,也说明那小知青有胆量。
出于对周映越的关心,他站着,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也想瞧瞧情况。
“队长,你说那知青和牛春梅,两个人谁会赢?”有社员簇拥到胡光年的身旁,想听听过来人的看法。
胡光年讳莫如深的问:“你觉得呢?”
“虽然女知青比春梅长得好看,但是比力气,肯定是比不了的。咱们村里有几个人能像春梅一样,担水不吃力的?”社员笑眯眯的说出自己的看法,“那女知青也挺笨,竟然答应比试。到时候要是输了,可怎么下得来台哦。”
胡光年刚认同地点了点头,又立马摇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那名女知青还真就赢了呢,毕竟是读书人的脑子。”
这么一提醒,社员们对最终比赛的结果尤其好奇了:“那也是,春梅不是读书的料,说不定还真比不过人家女知青呢。”
胡光年想到映越那臭小子为了迎娶乔十依这个知青,努力想办法,寻找收音机,缝纫机以及自行车的模样。
他就清楚,乔十依这名女知青命中注定会赢。
赢的是周映越臭小子那颗心。
心在谁的身上,谁就胜利者。
即便最后结果,女知青输了,也不见得周映越就会同意和牛春梅有往来,不然这么多年,牛春梅早嫁到周家去了。
至于等到现在?
分析到这里,生产队队长胡光年还颇为同情牛春梅。
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李叔,你说呢?”
李文建推了下眼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四个字:“必输无疑。”
“……也是,那女知青细皮嫩肉的样儿,也不像一个能吃苦的。”社员眺望远方的山林,惊喜不已的说,“她能灌满半缸水,就算厉害了呦。”
身旁围拥着生产队队长的社员们以及知青们,都在为显而易见的结果而担忧。
毕竟大部分的村民都知道,这周映越和女知青关系要好,即使牛春梅赢了,也没意义。
可知青们呢,却认为牛春梅这个人会比乔十依同志手脚麻利,毕竟平时干活的状况,就可以推断出来。
画面一转,大家在看到乔十依担着两桶水时那技艺娴熟的模样,又不得不怀疑结局了。
李红瞟着身旁的云轻乐呵:“看见了吧,十依虽然比不过牛春梅力气大,但担水的能力,也不弱。”
云轻扁唇:“神气什么啊!”
两个人从河边出发,就担着水去了猪场,同走一条路时,牛春梅还故意拿脚踢了个石子过去。
惊的乔十依桶里的水洒出来一半。
乔十依丧气地坐在石头上,瞟着那沾沾自喜的牛春梅,整个人无语。
就凭刚才牛春梅不遵守比赛规则,她完全有能力以牙还牙,也把对方水桶里的水给踢倒。
但……乔十依有比担水还重要的方式。
因为刚才,她趁着牛春梅担水走在前面,就利用空间里的大水桶,接了水放好了。
由小白看守着。
她只要虚张声势,把开头打好,糊弄住牛春梅的视线就行。
果不其然,最终揭示比赛结果时,牛春梅得意洋洋地向社员们宣告,自己胜利了。
却发现乔十依站在一边笑。
“喂,骚狐狸,你笑个什么玩意儿!”
乔十依蹲在河边,单手托着腮,笑容满面。
那模样,那神态,仿佛在说,牛春梅,你才输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