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辉傲岸地站在道观门口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气场。
纸白衣的剑意确实有很强的压迫感,可跟崔辉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崔辉的凌厉,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前面那十几辆车子都是来踢馆的,踢赢了有一百万,就算输了,也有二十万,可就是在这么大的诱惑下,还是有三辆掉头走了。
这已经不只是钱的问题了,大老远地跑来踢馆,主人家也出来应战了,你却掉头跑掉,这是把脸面都搭进去了。
脸皮薄的,估计以后都不好意思继续在江湖上混了。
不过,有胆小的,就有胆大的,很快就有人出来挑战崔辉了。
这人没有带武器,可一双手的指甲却如同铁钩。
不得不说,那十根指甲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居然硬在崔辉手上扛了五分钟才败下去,后面的再没有能超过这个纪录的,而且,越到后面的战斗力越渣。
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后面的几个那么不堪,后来想想就知道了,缩在后面的都比较鸡贼,知道自己本事不够硬,所以想等崔辉打累了,他们上来捡便宜。
不过他们还是失算了,崔辉的体力一点下降的趋势都没有,反而越战越勇,连打二十三场,呼吸依旧平稳,脸上一滴汗都没有。
以至于,最后一个大鸡贼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他上场的时候,他却开车遛了。
我想看一眼这怂包长什么样,可光线太暗,又隔着玻璃,看不清楚,只看到车上画着鼎城银行的标志。
崔辉收起伸缩棍回道观,还很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看得出来,他打架打得挺过瘾的,再来几波也不怕。
正好东天泛白,我也懒得接着睡了,趁着崔辉心情好,赶紧凑上去,“老板,冒昧问一下,您是怎么练成这身绝世武功的?”
崔辉笑道:“怎么?你想学?”
我立马道:“当然了,不想学才是白痴呢。”
崔辉还是笑,不过,笑得已经有点不怀好意了。
“想练成我这样的功夫,你有钱吗?”
练功还需要花钱吗?我皱了皱眉头,问:“要花多少?”
崔辉说:“这就不太好说了,看你想练成什么样了。”
“我体质好,天生就是学武练术的料,还有天地戾气加持。可就算是这样,陈渊为了把我打造成买死渊的招牌,还是花费了近两个亿。”
“只是可惜呀,后来我失控了,不能继续跟着他干了。他到现在都没能回本,成了江湖上天字第一号的大冤种。”
“我呢,自然是不想当他那样的冤种,所以,想跟我学功夫,先交钱再说。”
再说?再说个屁呀,再说!
两个亿?你要是收冥币,我还能考虑。
不过,我还是嬉皮笑脸地道:“老板,不会是一个回忆,一个失意吧?”
崔辉一愣,笑道:“回忆和失意肯定也有,不过,真金白银也确实亏出去了。”
我还是不甘心:“那就教点便宜的呗,老板,我怎么也是你的员工,稍微指点指点呗。”
崔辉被我磨得不行,直接把我拽到院子里,让我扎马步给他看。
扎就扎,跟谁不会似的。
崔辉挺负责,还过来仔细纠正了我的姿势,给我定了个闹钟,然后,人家就在躺椅上晃悠着打游戏去了。
躺着玩手机,也不怕把眼看瞎了。
扎马步这事儿吧,说简单确实简单,可说难,也真挺难的。崔辉两只眼睛明明都在盯着手机,可我姿势但凡有一点不标准,他立马就能发现。
大早晨的,我脑门上汗都下来了。
“老板,扎马步我以后自己能练,你能教我点有技术含量的不?”
崔辉不屑地切了一声,“你可拉倒吧,我在这看着你,你都想偷懒,还自己练呢?你觉得我能信?”
“我但凡进屋里一趟,你铁定就坐地上了。”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身体素质跟不上,技巧再多也白搭。”
“老实练吧,学武没有捷径。”
我也是不服气了,“谁偷懒谁是狗,你平常那么忙,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而已。”
崔辉不屑地轻笑一声,懒得再搭理我。
正好老赵起来了准备做饭,崔辉就让老赵把库房里两个小号石锁搬出来了。
“给我老老实实练,闹钟响之前,再敢废话一句,我让你把这个拎上。”
好吧,我闭嘴。
崔辉玩游戏玩够了,开始看新闻,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就随便摆弄着那两个石锁,直到手机响起。
我立马就要站起来,结果崔辉瞪了我一眼,朝我晃了晃手机,“不是闹钟,我来电话了。”
为了证明确实是电话,崔辉按了免提。
电话是铁哥打过来的,就是那个崔辉喊哥喊得特别热乎的女人。
“辉,干嘛呢?”
崔辉嘿嘿一笑:“欺负徒弟呢。”
铁哥迟疑了一下,“你收徒弟了?陆书生不是说你年纪还小,让你过两年再收徒弟吗?”
崔辉只能改口:“其实也不算我徒弟,是陆天纵的人,暂时搁这给我使。”
“哦。”铁哥应了一声,接着道,“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这边事儿有点棘手,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点,不太乐观是吧?”
崔辉大大咧咧一摆手,道:“没事,几个踢馆的杂兵而已,我有空就出去跟他们玩玩,懒得搭理就开道观的防御系统。”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铁哥道:“话虽这样说,可夜长梦多,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尽快把消息问出来,尸体该毁就赶紧毁了,免得落回以前主人手里。”
崔辉这才叹了口气,一边摆弄石锁,一边道:“我这不没办法吗?那帮孙子活儿干得太细了,棺材上一点有用信息没有。如果强行开棺,尸体还会瞬间毁了,到时候更加无从查起。”
“问尸的手艺就你们几个会,我看着那口棺材干瞪眼,跟里头的玩意儿沟通不上啊。”
“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想直接去找铁衣了。”
铁哥嗯了一声,道:“我就是为这事儿给你打电话的,你不能去找我哥。”
“我哥的脾气你也知道,自打他进六扇门那天起,官家就是天,但凡他调查出来的,没有不上报的,这事儿你要是不能对官家公开,就不要惊动我哥。”
“再说了,我哥一直看你不顺眼,你要真想求他,得豁出去掉层皮。”
崔辉又叹了口气,手在石锁上扒拉来扒拉去,居然把两个摞起来托在手上,玩起了平衡。
“那你说怎么办?都坚持到现在了,我真不想这么放弃。”
铁哥道:“放心,办法我已经给你想出来了。”
“我哥根本就不会问尸,全靠九灵,我已经把九灵诓出来了,一会儿我嫂子就会给你送过去,赶紧准备迎接吧。”
“记得准备点好酒啊,要不九灵不给你干活。”
崔辉一个激灵,石锁差点掉下来砸了脚。
“铁哥,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坑我呢?”
“九灵可是铁衣的命,他要是知道九灵被偷了,还不弄死咱俩?”
铁哥哈哈一笑,“不是弄死咱俩,是弄死你。”
“记着,诓九灵出来这事儿是你一个人干的,跟我和我嫂子都没关系,要是敢把我们俩卖了,我跟你没完。”
“挂了。”
铁哥干脆利索,直接把电话挂断,只剩崔辉在那里跺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