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辉哪里受得起她这么大礼,赶紧上前一步去扶骆绯绯。
骆绯绯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还抱着孩子,直接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吓得崔辉赶紧问她遇到什么事情了?有什么话,先起来再慢慢说。
骆绯绯很固执,坚持不肯起来,最后还是跪着说的。
原来,这段时间,骆绯绯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肖勇案子的进展,虽然就是一起简单的剥皮女尸案,在玄门根本算不了什么大案,可之前肖勇办了袁遮天的孙子袁贵胄,不但害得袁贵胄被处死,还让德高望重功在社稷的袁遮天脸上蒙羞,所以,是谁在整肖勇,大家都心知肚明。
袁遮天在中土玄门确实功业彪炳举足轻重,可为人骄横护短,有仇必报,在阴阳江湖上也不是什么秘密,敢跟他对着干,那就是下一个肖勇。
江湖,除了讲道理,还要讲实力,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刚入江湖的后辈,得罪举足轻重的大佬。
肖勇背后确实也有六扇门和龙虎山,可龙虎山上的老神仙一直对红尘俗务极少涉猎,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六扇门倒是专门查案的,如果六扇门能接手肖勇的案子,确实可能有转机,可我们能想到的,袁遮天也早就想到了,而且,一早就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袁遮天通过各种运作,让整个六扇门对肖勇的案子避嫌,原因是肖勇之前供职六扇门,一众六扇门高手都跟他称兄道弟,为了避免徇私,所有六扇门在职人员都不能插手,就算铁衣想帮忙都帮不上。
案子表面上是交给了跟袁遮天和六扇门都不相关的第三方部门,可谁都知道,现在的证据对肖勇是绝对的不利,只要没有人帮他翻案,他在镇妖塔里就出不来。
而且,最近镇妖塔那边出了点事,据说是肖勇带领一帮邪祟准备越狱,具体情况不清楚,反正情况是变严重了,如果事情再没有转机,肖勇很可能就只有一个月的命了。
崔辉听得脸都黑了,拳头攥得咯吱响,可是连铁衣都没办法的案子,他一个民间修法人又有什么办法?不是他不想帮忙,是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接触不到。
崔辉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肖大嫂,你既然带着孩子来找我,是这件事情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吗?”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但凡能帮的,我绝不推辞。当年袁贵胄开设地下赌寿场,让人用阳寿做筹码,害了多少家庭?勇哥把他揪出来,是替天行道,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该站在勇哥这边。”
骆绯绯这才道:“崔辉,左法山你听说过吧?他现在是唯一一个有权限查阅肖勇案卷宗,并能重新调查此案的人,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绝对不买袁家账的人,这件案子,只要左法山肯重新开始调查,肖勇就有希望了。”
崔辉点头,“左法山执法如山,公平刚正,是当世青天,如果他能接手勇哥的案子,确实能还勇哥一个清白。可是,左法山名声在外,多少冤案苦主都在等着左法山拯救,又哪里那么容易让他接手勇哥的案子?”
“勇哥确实是遭人陷害,可玄门含冤的不只他一个,每天那么多人捧着血书在左家门口跪求,不论是真有冤屈的,还是故作姿态的,左法山总得一件一件查。”
“而且,左法山做事认真到苛求完美的程度,只要他接了的案子,必然彻查到底,真冤假冤一定会经过几番彻底的核查,这确实能最大限度保障不再出现二次冤案,可这也大大拖慢了他的办案速度,有时一个案子就要查上一年。”
“我不是没试过找左法山,可人家根本不见我。”
“现在左法山手上又正有案子在查,想让他在一个月内接下勇哥的案子,谈何容易?”
“你有什么办法说动左法山吗?”
骆绯绯一字一字道:“我确实不能,但是你能。”
崔辉也只有苦笑:“肖大嫂,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崔辉在江湖上确实有几分面子,可这要看在谁面前,在左法山那,我就是个屁。”
“他是当世青天,连袁遮天的面子都不给,更不用说我了。”
骆绯绯道:“没错,你如果直接去找他,确实连他的人都见不到,也正因为他刚正如此,我才觉得他是阿勇的希望。”
“左法山确实谁的面子都不给,可是,左夫子如果去找他,请求他加急处理一下阿勇的案子,他还是会答应的。”
“左家一直注重宗族关系,左法山就算执法如山六亲不认,也不能太驳左夫子的面子,左夫子毕竟是嫡长一脉,而且只是让他加急处理,并不是让他徇私。”
崔辉缓缓点头,“我明白了,左夫子有什么条件?”
骆绯绯道:“找两个a加以上的高手给他。”
“左夫子现在要去执行一项重要而危险的任务,需要大量的民间高手,只要我能找到两个a加高手加入他的队伍,他就能够让左法山接阿勇的案子。”
崔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左夫子招揽民间高手的用意他当然清楚,现在他如果答应骆绯绯,就是在拆陆天纵的台,可不答应,这又是肖勇唯一的机会。
如果左法山不能接手这件案子,袁遮天绝对会弄死肖勇为孙子报仇。
崔辉把骆绯绯从地上扶起来,“你等我给老陆打个电话,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我总得找老陆请个假。”
骆绯绯这才抱着孩子从地上站起来,我赶紧搬椅子给她坐了,又给她倒了杯茶。
能看出来骆绯绯的羞愧、纠结和为难,她并不是想道德绑架崔辉,而是真的没有办法,她跪崔辉也不是为了给崔辉施加压力,是她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让崔辉为难了。
崔辉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刚才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听明白了没?
我说:“听明白了,有什么事吗?”
崔辉把手机塞给我,道:“听明白就好,给老陆打电话,把事情跟他原原本本讲清楚。”
“你跟老陆没那么熟,你跟他说事情他还有耐心听完,要是我直接说,他指不定骂出什么话来呢。”
“我倒也不是怕他骂我,我这么拆他台,他直接给我摁倒打一顿我都能认,就怕他脾气一上来,我想解释都插不上嘴。说半天光顾着生气,一句要紧的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