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的顺利归来,让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当天中午,周雄在欣欣娱乐城里订了一桌大席,把陈老六于飞黄建宏吴奇李振军他们都叫了过来,一起有七八个人,说是庆功酒和压惊酒一起摆。
彪子在陈老六、于飞等陪同下走进包厢时,里面的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李振军还拿了一把艾草在彪子的头上拂了两下,说是吴奇的主意,叫“扫去晦气、重新开始”。
席间觥筹交错,热闹异常,大家时而相互敬酒,时而听陈老六大吹当时是如何的险象环生如何的刺激无比,他又是如何的当机立断捞上人后一个急转弯就跑,听彪子谈他的那几泡尿谈他的英勇跳海,以及在海里时差点被追上的惊险场景,听的人不免时而嘴巴张得老大,时而又大笑不止。
于飞却一直有些郁郁寡欢,菜没吃几口。吴奇凑过来问他怎么啦,他说,当初关于彪子的情报都是他从那个后面跳海追赶的战友那里套过来的,信息也是让他帮着传递的,算是他当兵几年唯一玩得好的兄弟了,只不知后来他在海里怎么样,到底被救上来了没有,实在有些担心。
吴奇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自从这次彪子被成功捞回来后,周雄吴奇他们对于飞的戒心已经顿消,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兄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周雄冲服务员招了招手,说了声:“端上来吧。”服务员立即端了碗点心送到彪子的面前,原来是一碗面条加两个鹌鹑蛋,取“平平安安、长长久久”之意。彪子感激地看了周雄一眼,几口就扒拉下去了。
看他吃完,周雄又示意了一下,吴奇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彪子。周雄说:“彪子,这个你拿着。”
彪子打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东西,一张机票,一张身份证,一本护照,还有一张信用卡,他不解地望着周雄。
周雄仍然微笑着说:“你不能再在海城待了,得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有关证件和手续我都已经叫人办好了,机票是今天下午的,你到南美去躲一阵,那边接应的人会帮你把各方面都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等气候变好了再回来,用不了多久的。”
大家都静下来看着彪子,很明显,这是唯一的选择,说不定现在边防部门就正在组织人员对他进行追捕呢。彪子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说:“谢谢雄哥,我等下收拾好东西就走。”
“不要收拾东西了,那张卡里我给你存了五十万,什么东西不能买?这些钱你先花着,不够了我到时再想办法给你。对了,密码就在背后铅笔写着。”
“是,谢谢雄哥。”
“你等下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下午军子送你去机场。”
“没问题。”
接下来,大家又各敬了彪子一杯酒,算是为他饯行了。
吃过饭后,周雄叫大家一起再玩一会儿,乐呵乐呵。于飞推说昨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头有点晕,想回家去睡会儿,周雄也就不再勉强,叫李振军送他回去。
陈老六本来心里是想再陪彪子说说话的,但看周雄兴致好像挺高,于飞又撤了,自己碍着情面不好再回绝,嘱咐了彪子几句便陪着周雄玩儿去了,彪子自去休息不提。
车送到楼下后,李振军说反正离送彪子去机场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执意要跟着于飞到他的“狗窝”里去看看,看是不是有“草屋藏娇”啥的。
于飞心里藏着事,本想尽快与肖震取得联系,问问李一鸣的安危。不过看这李振军还比较对脾气,又坚持要上去,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到楼下市拎了两瓶酒和几包卤食,两人搂着肩上了楼。
进到房里,两人换了拖鞋,于飞习惯性地将电视打开,然后搬来一个矮茶几,将酒和卤食摆上,两人席地而坐。
李振军还在东张西望,于飞笑着说:“嗨,看啥看啥呢?就这么两间屋子,巴掌大一块地方,我能藏着什么呀?”
李振军故做神秘地说:“我看这房间透着一股诡秘,有名堂。”
“有啥名堂?你给说说,李法师。”于飞哂笑着开了一瓶酒递过去。
“这房间坐南朝北,客厅和阳台贯通,头顶上装的是圆形吊灯,地上铺的是方形地砖,暗合天圆地方之意,这些嘛,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朝向布局,是旺主之象,不过……”他停下话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就喝,倒真显出点“法师”做派。
“你卖啥关子呀你?说,不过什么?”于飞完全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也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不过……”他看着于飞,想等着他着急追问,谁知于飞并不说话,只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下巴抬了一下,明显意思就是“倒要看看你接下去怎么胡扯”。
“不过这房间的主人好像不太受用,印堂暗,面目晦涩,眉心凝结,似乎有点不祥之兆。”李振军夹起一块卤耳朵扔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嚼着。
“哦?是吗?请问法师该如何化解?”于飞强忍住笑,装出一副虚心的样子,嘴角的笑却有些掩不住。
“要化解不难,山人自有妙计,就看施主您的心诚不诚了。”李振军越显得“法师”起来,一只手还在光光的下巴下面捋了捋,好像正握着一大把花白胡须。
“诚,诚得很,请李法师,不,李山人不吝赐教。”
“我昨天傍晚在地下车库里听到你的通话了。”李振军装作不经意却是飞快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仰头倒了杯酒下去,拿起筷子夹东西吃,没有看于飞。
于飞本来是边说话边看电视,猛一扭头,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满地都是,他没有去擦,怔怔地看着李振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李振军仍是埋头吃菜,没有反应。
“你再说一遍?”
李振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嗨,我也就是和一个战友聊聊天套近乎,不是急着联系打听彪子的事嘛。”于飞镇定了下来,笑了笑说。
“我全听见了!”李振军没有笑,直盯着他。
“你跟踪我?”于飞板下脸来,也盯着他的眼睛。
“我干嘛跟踪你?我当时刚好就在周总的车里躺着休息。”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也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于飞挑了一块卤肉,却半天没送到嘴里。他复又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说出去?”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该不该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就是想告诉你,没别的意思。”李振军低头吃起东西来。
两个人再次沉默。于飞紧张地思索着,怎么开口来说明这个事情,才能挽救这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