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芙雯就被送走了,听说鱼幼白晚上的时候又哭又闹,千方百计的去求鱼铭,最终非但没能如愿,还惹得鱼铭厌烦,将人给关在了芙蓉院,连柳芙雯离开都没办法出来送一送。
鱼晴初听到如苡转达的情况,心中没有半分波澜。不过是母女短暂分隔罢了,现在这点痛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前世遭受的那些折磨,又哪里能抵得了娘亲在世时知道一切的心痛绝望。终有一日自己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地绝望。
柳芙雯离开的时候,鱼晴初也没有前去相送,毕竟大家都知道自己重伤在身,昨日回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今日不能起身不也是很正常吗?更何况,对待那样一个想要害自己的人,如果再巴巴地贴上去,不仅会让人觉得愚蠢,更会让人觉得虚伪。
“小姐,曹姑姑回来了。”
鱼晴初闻言,抬眸望去,唇角扬了起来,“姑姑,你回来了?”
曹秋华脚步匆匆,走到她身旁,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完好,才舒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意,“嗯,虽然姑娘现在也算是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可能也用不上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过来看望看望姑娘。”
鱼晴初拉着她的手,嗔怪道:“姑姑说的哪里话,姑姑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前委屈了姑姑,让姑姑还被柳芙雯那样低等的身份折辱,实在是我没用。”
“姑娘言重了,我只是为了姑娘的大局,不愿与她计较罢了。她在我这儿可别想讨到好。”
“那护卫的事情还是要多谢姑姑替我周旋,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地解决。”
“诶,这我可不敢邀功,这件事最大的功臣确实不是我,而是林管家。没想到这府里唯一对姑娘真心的竟然是他。我将计就计顺着柳芙雯的意离开之后,林管家一直在悄悄传递消息给我,想让我告诉白家,阻止这件事。我试探了几次,确认他是真心为姑娘着想,便自作主张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后来也是他恩威并施,才能让那个护卫老实交代。”
鱼晴初颔首,“我知道林伯对我的好,已经让如婳悄悄地替我传达了谢意。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多谢姑姑从中替我周旋。之后的一段日子还要多仰仗姑姑。”
曹秋华被她捧的心中熨帖,谁能不喜欢乖巧可人还貌美的小姑娘呢!
“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我就厚着脸皮跟在姑娘身边一段时间。”
“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
两人叙了一会儿旧,便讨论起正事来。
现在柳芙雯离开了府中,整个鱼府的大权都聚集在了自己手中,下面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将柳芙雯之前穿插安排的人给拔掉,换上自己的人,确保就算之后她再次回来,整个府中也是铁桶一片,让她无从下手。
鱼晴初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曹秋华听。
曹秋华拍着胸口道:“姑娘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在宫里那段时间,我可是最擅长这些了。等把钉子清干净了,我再为姑娘多调教几个人,虽然有如婳和如苡了,但可用的人还是太少。日后姑娘怕是会不方便。而且在我看来,如婳和如苡也太稚嫩了一点,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如婳和如苡被说教了一番,两人对视一眼,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直接上前跪在地上,齐声道:“请姑姑教导!”
“我们确实有很多失职的地方,只怕日后会越来越跟不上小姐。我们不想拖小姐的后腿,所以还请姑姑赐教!”如婳惭愧而又诚恳地道。
如苡也跪在一旁点头附和。
曹秋华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有上进心总比被推着走要好得多!
“姑娘,您看?”
鱼晴初自然不会阻止自己人更上一层楼,便颔首道:“如此便辛苦姑姑了。”
“姑娘安心休养,这些琐事就交给我便好。”
柳芙雯被送走,鱼幼白又意志消沉被关在了芙蓉院,鱼晴初可谓是迎来了一段难得平静而又舒心的日子,真的是在好好养伤。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鱼铭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
“爹爹,你怎么过来了?”鱼晴初惊讶地道,是真的震惊,鱼铭几乎可以说从未踏足过她的院子,除了极偶尔的几次。
鱼铭一脸地慈爱,温和地摸了摸鱼晴初的头,“初儿,身体可养好了些?爹爹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上次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鱼晴初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甜甜地笑着道:“我知道爹爹繁忙,不会怪爹爹的!我的伤经过这段时间已经休养地差不多了,爹爹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现在天气也稍微凉快了些许,城东有个漓源小筑,正是适合游玩的时候。要不你约上一些手帕交去那里玩一玩?也算是散散心,怕是呆在家中也憋闷了吧!”鱼铭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叠花笺帖子。
鱼晴初在心中冷笑,她道鱼铭怎么会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想借自己将之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拿自己做人情,该说真不愧是他吗?不过正好自己也在府中呆地烦了,有的玩自然要去,至于最后能不能找回面子什么的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爹爹怎么知道我在家中都快发霉了?爹爹真好!我正愁不知道该干什么呢?谢谢爹爹。”
“嗯,好好玩,多约一些人也没关系,刚好再过一段时间你也快及笄了,也正好趁这个时间先预先跟人家约一月。你若是喜欢在那边小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上次的事情是爹爹没有安排妥当,这次定然会安排身手好的侍卫护送你过去,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这可不行!你安排那么多人,我还怎么自由地玩呢?
鱼晴初连忙道:“爹爹不用担心,上次只是意外罢了,现在柳姨、通房她也被送到庄子上了,我一个弱质女流,还有谁会来刺杀我啊?我很安全的,倒是爹爹,身边怎么能少的人保护呢?身手好的护送我离开了,若是爹爹遇上了麻烦该怎么办?所以爹爹还是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吧!我听说因为上次的事情爹爹和舅舅他们有些误会,我正好趁这次机会约上舅母她们,从中调和调和,爹爹和舅舅舅母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因此自己让你们生分了!”
鱼铭神色僵硬了些许,然后欣慰地点头道:“如此也好。初儿可要注意安全。”
“嗯,爹爹放心吧,那我明日便启程过去。”
“好。”
自己的目的达到,鱼铭便没了其他的话说,只好干巴巴地扯了两句安慰亲近的话就走了。
等人离开之后,鱼晴初脸上的笑意才淡了去,不屑地冷哼一声,真是好算盘呢!拿自己做人情!不过也正合自己意就是了。
如苡望着那叠花笺帖,好奇地问道:“小姐,你真的准备按老爷说的,邀请一些其他家的小姐去做客吗?”
鱼晴初指尖在帖子上点了点,轻哼了一声,“当然是要邀请的!就算是做戏也要演全场不是?而且上次舅母寿辰的时候,确实也遇见了几个不错的小姑娘,可以邀请她们一起出来玩玩。去收拾收拾吧,这都有了正式的借口了,我们也出去玩一玩。”
“是。”如苡兴奋起来,高兴地去收拾东西了。
“小姐。”
鱼晴初抬眸望去,看见如婳板着一张俏脸,于是问道:“如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如婳走上前道:“小姐,承新那边接到白家的消息,之前在静禅寺那边刺杀袭击你的黑衣杀手是孙家派出来的!”
“孙家?”鱼晴初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了上次在宴席上再次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孙玲?我记得她上次宴席跟与鱼幼白走得很近吧!”
“应该就是她了!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
鱼晴初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必了,告诉他又如何呢?就算是查到了孙玲的身上,不管孙玲是受人蛊惑还是自己要去做这件事,后果要么便是拉柳芙雯下水要么就是推柳芙雯上岸。而就算是前一种,孙玲供出了事情的始末,是受柳芙雯指使,鱼铭也只会悄悄解决了她,而不会因此对柳芙雯降下更严酷的责罚。”
“你道为什么柳芙雯之前不将此事推到孙玲身上,她不过是将这手底牌留到一个好时机,让自己重新回来罢了。柳芙雯之于鱼铭还有大用,鱼铭不会、至少就现在而言不会真的对柳芙雯做什么的!所以就算将此事告诉他,最终也无济于事。”
“那小姐就这么放过她了吗?这简直太便宜她了!”如苡噘着嘴不高兴地道。
鱼晴初弯了弯唇,露出危险的笑容,“当然不可能!我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主!这件事我自然要亲自讨回来才是。”指尖在花笺帖上勾画了一下,“孙玲,用鱼幼白的名义把她也邀来吧!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