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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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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你真的愿意同我长相厮守?”

女子婉转的声音在台上响起,两边坐着的乐手手指在琴弦上波动,精致的笛子靠在嘴边,乐声从中源源不断的传来。

“哪怕没有家族的支持,没有钱财和名誉,你也依旧愿意迎娶我吗?”

“当然,我从来都只是想要你一个人而已。”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她,里面的爱意数都数不尽。

“啧。”

看着台上的演出,坐在观众席里的季语聆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肉串,死死瞪着上面的一对男女,然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她又想到那个嘴上承诺她对她说真爱,结果一听说她要私奔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死渣男了。

“现在的小女孩就是好骗,这种狗血情景剧也有人信。气死我了,我要把那个死渣男给千刀万剐。”

相对旁边的季语聆来说要更加专心致志,一言不发盯着台上的舞台剧观看的玄冥因为季语聆的话侧过头。深色的眼睛看向季语聆,让原本恶狠狠折腾自己手里肉串的季语聆下意识松开咬着肉的牙,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身子。

“干嘛啦。”

玄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了足足几十秒,看的季语聆都有点浑身不自在,玄冥接下来的话就惊的她差点没握住把手里的肉串给掉到地上。

“需要我帮你解决掉那个男人吗?”

“什么?什么?”

季语聆瞪大眼睛,一副“你疯了我疯了还是咱俩都疯了”的表情面对玄冥,注意到玄冥仿佛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后,季语聆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修仙的家伙的认知能力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我确实狠的牙痒痒,但也不至于说真的砍了他,那只是一种加强的语气修饰而已。”

“为什么?讨厌的人除掉不就好了。”

完了,没救了。

季语聆抬手巴掌吧唧一声拍到自己的额头上。

“我说你还真是一点常识也没有啊。就算真的是讨厌的不得了的人,在世俗的常理上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人好不好。”

见季语聆一副努力想跟他解释清楚的样子,玄冥好笑的看着这个凡人,手撑着椅子边缘身体向后倾。

如果真的按照对方口里的世俗常理来判断,那他犯下的事情早就足够常理将他悬挂示众。

“以我的能力,没有人管的了我。”

面对玄冥带着点嘲讽的面孔,别说,就是狂,狂的没边了,季语聆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么几个字。

但问题是她一琢磨,发现这位闲着没事体验生活的上仙大人在他们这小地方,当真是可以随便横着走。

按理说本该是这样,可玄冥笑容里的讽刺让季语聆觉得,他混合了一些对他自己的自嘲。

“你不会是受过情伤吧?”

季语聆的脑子里一瞬间涌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最后她脑子里想到的最可能的,让堂堂上仙大人特意跑来俗世,又是抢了她的新娘服,现在还跟她两个人一起听戏,再结合他们两个人最开始相遇时玄冥说的话,季语聆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情伤”。

也是怪她自己才遭了渣男骗,难免有点敏感多想,嘴皮子一快,话就说出口了。

玄冥没有马上回答季语聆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惊奇。

其实玄冥一直不太能够理解世间的情爱,他对这些感情上的纠葛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划分,他把自己对青岚对感情归为爱,把自己的执着和热情归为爱意。

这都没有错,他的爱是真的,只是可能与世人的情爱不同,即便如此,玄冥也绝对不会否定自己对青岚浓烈的感情。

情伤这个词让玄冥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办法快速判断自己和青岚身上发生的事能不能算作这一类。

“没有。爱他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一切,我不会因此受伤。”

“噫,你这一听就是单相思的台词。”

季语聆的五官全都皱到了一起,她看向玄冥的眼神中已经开始掺杂满满的同情以及怜悯。

“单相思。”玄冥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季语聆的关键词,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台上穿着长裙为了自己的郎君哭泣的女子,“无论是你,台上的演员,还有鹤鸣,你们每个人都在寻求等价的爱,你们都在渴求回报。对我而言,只需要我爱他就够了,我不需要他来回应我。如果从这点出发,那可能确实是单相思吧。”

玄冥挑眉笑了起来,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在说谎,似乎对他来说,把自己满腔的感情全部倾倒给他爱的人就已经够了。

这样的玄冥让季语聆隐隐感到了一丝向往。

和她向往的,浓烈到足够冲昏人头脑,让人无暇再去思考任何其他事情的真挚感情一模一样。

季语聆从小就向往着虚幻的浪漫,她喜欢故事里一见钟情的小说人物,喜欢戏剧里为了爱奋不顾身的演员,她喜欢一切激烈燃烧的火焰。

可即便如此喜爱,如此的期盼,她也知道,也会悄悄在心底的最深处认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邂逅如此让她神往的火焰。

秘密的火种在季语聆的心里开花发芽。

而她一直认为不可能的碎片现在就在她的眼前拼凑、组合。

季语聆的眼睛里细小的火苗在一点点燃烧,她眨了眨眼睛,玄冥的影子慢慢变成那道绚丽的火焰,唤醒了季语聆沉睡的记忆。

她想起了自己为了爱舍弃沉重的枷锁,踩着窗台的边缘跳出了锁住她十几年的,漂亮、华丽,被所有人羡慕嫉妒的鸟笼。

她想起了自己因为童话书里美丽的故事,把书页一张张撕下来,折成小鸟的形状沿着窗台抛出,希望他们能够寻找到自己的归宿。

“你……”季语聆原先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她看向玄冥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好浪漫。”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浪漫的说法。”

与季语聆亮起来的眼睛对上,玄冥张了下嘴,迟疑了片刻,对方的反应让他感到出乎意料。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浪漫。”

玄冥的身上被冠上过很多的词汇,疯狂、出格、肆意妄为、人性缺失、过激背德。

每个人都觉得他的感情离谱到难以置信。

被他杀死的人在血液里瞪着眼睛诅咒他的余生,幸存下来的人流着眼泪憎恨他的出生。

所有人都说他的感情就是祸害,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他深爱的人不会接受他的爱意,被他毁掉的人否定他的一切。

现在却有人跟他说,他很浪漫。

玄冥不经意失声笑了出来。

“如果你知道我究竟做过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对于季语聆来说,玄冥做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她不清楚玄冥的所做所为,甚至她都不了解玄冥的性格、为人,可在玄冥的话里季语聆第一次找到了归宿感,找到了她的幻想。

不求回报的爱,这简直就跟戏剧里讲述的一模一样。为了所爱的人献身,在深渊的边缘松开对方的手,最后死在“真理”的剑刃下。

即便玄冥并不是这样的人,故事不该这样谱写,季语聆也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那道燃烧掉世俗,以心脏为代价,在浪漫的音律下不断起伏的火焰。

季语聆正在追求一见钟情,一场能够蒸发掉所有理智,让灰败的世界重新焕发光彩的一见钟情。

她想要的不过是这样足以冲散她全身,让她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的激情。

在血液兴奋的鼓动中,在耳边响亮的心跳声下,季语聆伸手抓住了玄冥的手腕。

玄冥没有避开季语聆伸过来的手,顺着季语聆握着他手腕的力道,玄冥微微提起胳膊,反手握住了季语聆的手。

他紧紧牵住季语聆的手,朝她微笑。

“看样子你有做疯子的潜质。”

奋不顾身,粉身碎骨,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爱恋,季语聆的手中现在抓住了她脑内隐藏最深的愿望。

玄冥抬起两个人交握的手,在季语聆的眼前晃了晃,他恶意的笑容正在嘲笑季语聆的自不量力,可靓丽的火焰在季语聆眼中就像是鼓励她奔赴深渊的冲剂。

深色的眼睛凝视着她,深渊的开口在她的面前展开入口。

“你之前不是说要帮我忙吗,那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季语聆没有说她的愿望是什么,玄冥却像是已经明白她想说的话。

“实现愿望的代价可是很贵的。”

玄冥说季语聆有做疯子的潜质,季语聆也觉得她就像是疯魔了一样,不然为什么在无数种的退路之中她选择了放弃,转而欢欣雀跃的奔向引诱她灭亡的深渊。

深色的烟雾从季语聆的手臂上攀爬而上,两个人交握的指尖渗出浓密的烟尘,细碎闪亮的星碎跟着银河的尾端缠绕住季语聆的脖子,她的呼吸忍不住加重。

酒精的成分在季语聆的脑子里尽职发挥作用。

也许是因为她喝下肚子里的酒此刻终于发挥了效用,也许是狭长的烟雾夺去了她的意识,她开始感到一阵阵犯困。

在季语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听到玄冥的声音。

“你看男人的眼光真差。”

她又一次与能让她粉身碎骨燃烧殆尽的爱恋失之交臂,酸涩的眼泪从季语聆的眼角流出,她在即将到来的梦境里放声大哭。

玄冥离开了,而她的火焰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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