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没多远,枝月抱着豆豆快速转个弯,隐没于暗处。
“枝……”
“嘘!”枝月捂住了豆豆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摄政王府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能跟着他们的只能是府上的人,碧荷园那边已经被清空,秋纪或者月儿?八壹中文網
月儿没这么大的本事,难道是秋纪?
“没事!”枝月抱紧了豆豆,“我们回去。”
豆豆点头,乖乖的一句话不说,抱住枝月的脖颈,埋在她怀里。
“回来了?”枝兰松了口气,“豆豆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豆豆摇头,“那个坏婆婆虽然坏,但是、但是……”
“在佛堂吃过了?”枝兰低声问,有些不敢置信,老夫人居然给豆豆留饭食?
豆豆抿唇,偷偷的“嗯”了一声。
“豆豆!”枝兰蹲下来,瞧着眼前的小人,“枝兰姑姑知道,有些话可能你听不懂,但你得记在心里。”
豆豆点头。
“老夫人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是吃斋念佛了一辈子,很多时候是会心软的,如果遇见事不要和她硬碰硬,你求求他,为了你也为了你娘。”枝兰循循善诱。
豆豆摸了摸枝兰的面颊,“姑姑疼吗?豆豆给你呼呼……”
“姑姑不疼,只想让豆豆好好的。”枝兰笑了笑。
豆豆点头,“姑姑说的话,豆豆会记住。”
“嗯。”枝兰松了口气。
院门口一阵动静。
“豆豆!”燕绾一声喊。
豆豆撒丫子就跑,“娘!”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燕绾一把将孩子抱起,“乖不乖?”
豆豆嘿嘿笑着,“窝没放火……”
枝兰:“……”
枝月:“……”
“那就好!”燕绾抱着儿子就走,“云来醒了吗?”
“窝也刚回来诶,还没看到小哥哥,娘陪窝去看小哥哥哦?”
“好!”
瞧着母子二人絮絮叨叨的离开,枝兰瞧了枝月一眼,“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出去一趟。”枝月叮嘱,“看好他们。”
枝兰颔首。
枝月抬步就走,回到之前那条路上,冷眼睨着地上的痕迹,身为暗卫,追踪的本事是基本功,你得防人跟踪,也得学会跟踪人。
方才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便是留了点记号。
身形如燕,快如闪电。
枝月不声不响的落在了碧荷园的后院之中,冷剑在手,挡住了秋纪的去路。
“你好大的胆子!”枝月怀中抱剑,回眸冷望着秋纪,“居然敢盯着佛堂,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便忘了自己是谁?”
秋纪扑通跪地,“师父!”
“秋纪,你是我教出来的,对付你太容易。”枝月转身看他,“小公子已经被禁足,如果你还要为虎作伥,小心自己的脑袋。”
秋纪垂着头,“师父,咱们当奴才的,只能听主子的。”
“起来。”枝月冷着脸。
秋纪战战兢兢的起身,“看着你们进了衔泥小筑,我便折了回来禀报公子,并没有做其他事情,请师父放心。”
“以后,小公子的一举一动,悉数报我。”枝月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秋纪有些犹豫。
“碧荷园如今是什么境况,还需要我提醒你?”枝月音色低狠,“秋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秋纪磕头,“是!”
“脖子上的东西,不是用来顶个的。”音落,枝月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纪徐徐站起身来,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弯腰拍了拍膝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的离开。
好在云来已经苏醒,否则,枝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夜里的时候,燕绾去主院值守,豆豆睡着之后,云来悄摸着起身走出了屋子。
“师父?”云来行礼。
枝月站在树荫底下,因着夜色漆黑,更是形容难辨,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道身影。
“说。”
云来直起身,“那药,可能出自暗卫营,兴许是无水之香,所以……”
“是秋纪。”枝月狠狠闭了闭眼。
云来道,“听从主子吩咐,不算违背规矩。”
这是实话。
“恐牵连师父。”云来垂着眼,“所以我没敢多说,只说自己当时晕了,什么都不知道,横竖豆豆当时不省人事,应该没察觉什么。”
枝月没吭声。
“师父,秋纪为何这般不知轻重?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衔泥小筑里的人,都是主上在意的,他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吗?”云来想不明白。
身为少年营的师父之一,枝月也没想明白,秋纪此番为何如此糊涂?
“罢了!”枝月一声叹,“做好你自己便是,我会让人去盯着,免得这小子存了旁的心思,到时候措手不及。”
云来行礼,“是!”
“护住豆豆。”枝月道,“小家伙身份不简单,闹不好……将来是要取代小公子的。”
云来心下一震,“师父的意思是……”
“记住就行。”枝月转身离开。
云来好半晌才从痴愣状态醒过神来,赶紧回了屋,瞧着躺在床榻上的豆豆,一颗心砰砰乱跳,师父说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豆豆,可能会取代小公子……
翌日晨起。
燕绾又是一瘸一拐的回来,好在她这副身子骨的自愈能力,非常人所能比,睡一觉就能好得七七八八,如同上次中毒一般。
之前同福德楼的掌柜说起了合作之事,如今还没得到回复,燕绾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过今儿过去的时候,掌柜正在骂人。
“哦,绾夫人?”乍见着燕绾过来,掌柜的赶紧偃旗息鼓,笑脸相迎。
之前闹了一场,如今这福德楼的伙计也都认得她,自是无人敢拦着她进来。
“这是怎么了?”燕绾不解,“掌柜今儿有点上火,要不要泡点菊花茶降降火?”
说起这事,掌柜一脸无奈,“咱们去雅间说。”
“走!”燕绾带着枝兰枝月,跟在掌柜的身后。
待坐定,掌柜的娓娓道来,“也不怕绾夫人笑话,我这人有点念旧,祖籍乃是郦州,便是如今闹灾的郦州。”
燕绾端着杯盏的手,稍稍一滞,“这事我知道,街上的人都在说郦州赈灾之事。”
“我呢,让伙计置办了一些粮食,派人送回老家去,算是尽尽心,做人不能忘本,不能让街坊邻居都一块饿死。”掌柜叹气,“可谁知道,粮食到了郦州地界,愣是送不进去。”
燕绾奇了怪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