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娘娘有何贵干?”钱才人看到苏然径直走入房间,略有不解地看向她,嘴角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听闻妹妹家中制作很了得,请问妹妹能否帮我制作一个木质孔雀屏风作为贤妃娘娘的生辰礼物?金钱不是问题。”苏然笑意盈盈地说道,不经意间把钱财人房间打量了一下。
在低品阶的嫔妃中,属于比较完善的房间,无论是房间中装饰,还是挂在房中的画作,都显示出昂贵的价格。
苏然咽了咽口水,打量了一下脚下的地毯,上面所绣的梅兰竹菊似乎随风起舞,栩栩如生,苏然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金钱的罪恶吗?
“娘娘所求自然可以,请娘娘选择自己想要的款式。”钱财人拿出了一个册子,每翻一页都让苏然惊叹连连。
无论是最初的孔雀闭屏在林间悠闲地行走,还是后一页孔雀仰头挺胸,得意洋洋地开屏,都尽显古人精湛的手艺。
苏然一页一页地翻着,直到看到了一个白孔雀开屏的模样,纯白色的羽毛在背后五彩斑斓的映照下美得出奇,苏然在色差剧烈对比下短暂停止了一下呼吸,随后毫不犹豫地决定了这个款式。
“你们上色会有色差吗?”苏然有些依恋地抚摸了一下画卷上精美绝伦的白孔雀开屏,有些条件反射地问道。
“如果娘娘怀疑这个,恕我们不奉陪。”钱才人忽然有些严肃地说道,“我们家世代以来以手艺为生,追求百分百真实与美丽,获得百年招牌,娘娘是怀疑我们的诚信吗?”
“不不不。”苏然这才注意到册子下镌刻着四个字,“诚信为本”,心中猛地一跳,“我一直以来没有试过去制作屏风,这才心中略有不解,还请妹妹不要介意。”
“我们制作时长为六日,会通过特殊渠道偷偷放置进娘娘宫中,必然在贤妃生辰前,还请娘娘放心。”选定款式后,钱才人在下面做了个标记,而后认真道。
“对了,试问可否在簪子尖处雕刻,最后若隐若现那种?”苏然尽可能把自己的言语描绘出来,手有些慌乱地比划。
“自然可以,这可是我们家族的独门手艺。”钱才人有些骄傲地说道,“这是微雕,别说簪子尖,就连米粒,我们都可以精心雕刻。”
“那是否有很多人来雕刻簪子尖处?”苏然有些好奇地问道,心下暗叫不妙,如果人数众多,找人就麻烦了。
“这倒不会,微雕价格昂贵且若不仔细观赏,难以看见,一般都是暗恋人用于送人,藏在暗处不可见人的心意。”钱才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钱才人可否见过簪子尖处雕刻玉兰花的?”苏然微微扬眉,试图套话。
“自然,有人年年让我雕刻玉兰花在簪子尖处,估计暗恋无望。”钱才人说到一半,这才感觉到不对,有些警惕地说道,“娘娘,我们这里信息一切保密,娘娘可别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信息。”
“放肆。”苏然看她一脸坚决地样子,忍不住换种方式套话,“我是贵妃,你是什么东西,如果我强求,还有问不到的东西吗?”
“请娘娘恕罪。”钱才人低着头,声音中满是倔强,紧紧握着手中的衣料直跪了下去,“我们家能经营百年,必然靠着的是诚信,哪怕娘娘把我弄死在冷宫中,我也不可能说出一句话。”
“我不能逼你说,难道还不能自己找不成。”苏然保持着自己严厉的形象,语气满是愤怒,眉头微挑。
“我们全家采取特殊符号,每个客人都是用保密方式记录下来,娘娘就算找到了也无用,特殊符号我们从小牢记于心,无任何记载。”钱才人回答到毫不犹豫,熟悉到让人心疼。
“你真不怕我对你用刑?为了所谓家族的荣誉值得吗?”苏然挑起她的下巴,咄咄逼人地问道,目光有些凶恶。
“自然,我既然从小就享受到家族给予的好处,自然应该维护家族的荣誉,哪怕有朝一日因此而死,也是我应该的,这是每一个钱家人的信仰。”钱才人目光冷静地看着她,哪怕听到用刑时有微微的颤抖,她依旧跪得笔直。
“也罢,起来吧。”苏然不欲为难她,有些哀叹道,怎么自己能碰到这样一个倔性子,真是有点麻烦。
“谢娘娘。”钱才人打量着她的神色,犹豫再三说道,“娘娘,请问这屏风还要吗?”
“要。”苏然有些被她气笑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想得到做生意,这或许就是人家生意成功原因吗?
“娘娘也莫要生气。”钱才人看着她的神色,有些纠结地开口,“后宫前朝,诸事复杂,如果一旦泄露,我们生意也难办,只能明哲保身。”
后宫前朝,苏然猛地抬头,“前朝?这是前朝的人参与的?”
钱才人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说后宫前朝,风云诡谲,你怎么断章取义,听话听一半呢?”
如果是前朝的人,那应该就是爱慕贤妃的人,而且是没有资格喜欢贤妃的人,说不定送礼都是假借他人之手。
之前看贤妃的表现,很有可能贤妃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甚至在那个人每年送簪子的情况下还没发现暗暗雕刻的玉兰花。
如果是后宫的人,就是惠嫔还有德妃,惠嫔主要是小娇的反应很奇怪,还有皇帝出现的时候也很奇怪,德妃自己则毫无了解。
“恕我直言。”钱才人忽然打断了她的想法,“姐姐为什么要去考虑这么多,安安稳稳地生活不好吗?”
“你是知道前朝什么事吗?”苏然感受到后面的言下之意,“前朝如果不安稳后宫如何安稳?”
“我更觉得是姐姐的好奇心。”钱才人一针见血地说道,“后宫如今皇后贤惠温和,贵妃娘娘善良聪颖,我们各位嫔妃也安稳过日,不求什么了,何苦去招惹些东西呢?”
“这不是我想招惹的。”苏然扶了下额,又想到那个夜晚,黑衣人站在了她的身后,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