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娘娘。”等了不知多久，两个曾经相熟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仅仅有红春，还有蓝秋，也被一并请了过来。

自从绑架事件后，苏然再没有见过她们，如今一看，面上消瘦了不少，身上穿着粗制滥造的衣服，头发被剪断，脸色也没了往常神气的表情，黯然失色。

苏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一想到自己也自身难保，不禁自嘲到，真是同情心泛滥了。

“她说你们曾经对她私下使用烙铁之刑，是听从苏贵妃的命令，可属实？”皇后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像是吊着你的心，像只逗趣的猫儿，偏偏威严得紧。

红春看了一眼疯女人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而后匆忙地收回目光，咬着唇不言语，苏然看到这幅模样，不禁自嘲道，看样子是要认了。

“说实话，我保你们不死。”皇上看着她的样子也加了一句，手上的马鞭被他狠狠打在了地上，落地声惊到了众人，每个人心中一跳，知道皇上已经心中大怒。

红春与蓝秋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头被地面撞破后汩汩流着血，再粘上地面的脏物，看得人惨不忍睹。

“回皇上，是奴婢一个人做的，和娘娘没有关系。”红春低声说道，磕头磕得更响，脸上由于失血成了惨白色，她看到旁边的石头，猛地朝那边撞去。

皇上冷眼看着，见她意图寻死，也没有喊些什么，倒是侍卫们一个个训练有素地冲上去挡住了她，她径直撞在了侍卫的身上，染红了一片盔甲。

“她认了，她认了！皇上明鉴啊，奴才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与娘娘无关？”女子听到红春承认的时候，目光都亮了几分，整个御花园里回荡着她欣喜若狂的笑声，她的声音惹得侍卫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蓝秋，你怎么说？”皇后看着红春寻死时，眼睛冷的出奇，她看着只磕头不说话的蓝秋，声音中满是怒意。

“回娘娘，我和红春是何柳志派到娘娘身畔的内奸，我们不听从娘娘的命令，只听从何柳志的命令，还请皇上，皇后明鉴，奴婢死不足惜。”蓝秋似乎冷静了下来，停下来磕头的行动，抬头看着皇上和皇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蓝秋任由额头上的血迹流过脸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角边，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她始终没有，也不敢回头看一眼苏然。

苏然看着蓝秋的模样，泪水慢慢溢上了她的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她想，如果蓝秋回头看她一眼，说不定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八壹中文網

“哦？何柳志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他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在场诸位，轻描淡写地错过苏然，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皇上，娘娘与何柳志没有关系。”蓝秋对此一口咬定，没有犹豫，“娘娘对此事也毫不知情，是我和红春的一意孤行。”

“是吗？”皇上把怀疑的目光投给了红春，红春没有说话，仅仅跪在那里，盯着地面，自从自杀失败后，一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皇上，这？”眼看着一群人中陷入了沉默，王公公看了看天色较晚，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们实在在路上花费了太多时间，皇上事务还有较多没做。

“你。”皇上看了眼地上的疯女人，实在想不起她的称呼，“和苏然押入大牢，蓝秋和红春我自会派人去拷问，待结果明晰后，再做进一步处置。”

“谢主隆恩。”苏然和众人跪成一片朝皇上行了一个礼，几个侍卫押下了她，苏然任由她们压着，朝着皇后说了一句，“麻烦姐姐照顾一下我宫中侍女和何昭仪。”随后就被他们一路压着走。

耳旁都是侍女的哭喊声，苏然倒是觉得从未有过的厌烦，何柳志想要做些什么，偏要牺牲她和何柳之，后宫本身就是政治的产物，在后宫中谈及渴望自由，简直可笑。

她不过是阮萱争宠的棋子，是政治玩弄下的牺牲品，更可笑的是，她仍在其中追求真相与自由。

眼前的路越来越崎岖，从原先鸟语花香的御花园，到野草丛生的大牢门口，曾经她认为咫尺天涯的距离，也不过只是寥寥几步罢了。

侍卫们显然还对着她有几分敬意，压着她的力度放轻了不少，苏然保持着不喜不怒，不悲不叫的态度，一步步走向大牢中。

或许保持着此时的仪态是她最后的自尊，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有贤妃惊不可置信的眼神，有冉贵人脸色巨变的瞬间，有德妃略带惊讶的眼神，有惠妃平淡无波的眼神。

还有阮萱愣在原地的样子，苏然觉得有点好笑，曾几何时，她也曾怜惜过阮萱，但自从之前秋猎事件后，两人再无交集。

没想到再见已经是这种情景。

好在她并不是很在乎，耳旁还有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示意自己无事后，冷静地走进了大牢。

大牢中五花八门的人都有，有啜泣的小女孩抱着她的父母，一遍遍询问，有大声叫骂着问怎么还没来饭，还有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越往里面走，自然光越微弱，很快苏然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下走过一扇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过一个个好奇又落井下石的人。

“哟，来了个女子，看样子位分不低咧，没想到最后也落得这般下场。”

“哈哈哈，总算是来新人陪我们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小姑娘不会也自杀吧，这种没怎么经过磨练的妃嫔最容易自杀了。”

“我认识她，她是贵妃，怎么进了大牢，总不会是被捉奸了吧，哈哈。”

“闭嘴。”在一群苍蝇嗡嗡地声音中，整个大牢如同被炸开的铁锅，大堆大堆的声音进入到苏然的耳朵中，侍卫们看着过度热闹的大牢，没忍住大声斥责到，“小心棍棒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