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然美名其曰“维护女性权利,实行女官制”,实则“谋反”的内容后,老鸨和阿兰齐齐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阿兰开口说话,“如果你们最后能放出王爷,我就同意。”她抿着唇,眼中闪过纠结和不解,但最后统统化为了坚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自然可以。”苏然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画大饼总没错,她扬起自信的笑容,“所以阿兰,你叫什么,叫多了阿兰别忘了自己本名。”
“慕容兰语,慕容家的三女儿。”慕容兰语脑海中闪过父母的恨铁不成钢,因为她的一厢情愿倒贴王爷,她和父母早就断绝往来,但是此刻,她还是想起了他们。
除了王爷,只有慕容二字能给她归属感,可惜听多了阿兰,她早忘了自己本名了。
“算了,真是没办法。”老鸨忽然开口说话,苏然这才发现她的声音不同以往的谄媚,透着一股少女的清澈感,倒是出乎意料的年轻。
“我同意了,前提是我希望怡红院的女子都可以随心,我们怡红院是落入泥潭相互取暖的地方,而不是令人欺辱,拉人入泥潭的地方。”老鸨说话时,语气中满是少年意气。
通过老鸨惆怅而惋惜的语气,苏然可以隐约见到曾经接任怡红院的少女,心怀理想,满是热爱,满是憧憬。
“好,其实我们过来是想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哪里有流民吗?”蹉跎了这么久,苏然还是单刀直入地问出她们来的主要目的。
武装力量才是王道,这是亘古不变,颠扑不破的真理。
苏然和何柳之,白婉柔谈论完后,综合了各方的内容,练兵的场地和练兵这两项何柳之都胸有成竹,现存的问题就是兵的来源,还有粮食。
“流民?东部苏南发大水,流民走了几十里,朝着北走来乞讨,不过路过的城邦全部关闭,惹得流民十分不满,而朝廷如今空有其表,真正的权财都掌握在显赫世家手中,朝廷也没有多余精力去安抚流民。”慕容兰语回忆了一下,还是断断续续地把之前官员的话说清楚。
那位官员算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那还是她刚入这里的时候,他不似其他官员那般放荡不羁,总是色眯眯的望着她。
他来仿佛就是单纯借酒消愁,当时众多官员在讨论流民问题,有个官员包了她,她伺候着他们,当时她看到各位官员油光满面地讨论流民问题时,不禁心中冷笑。
表面上说什么解决问题,实际上不过是讨论如何从朝廷中如何私藏更多的银子罢了,一个个中饱私囊的蠢货。
而他一次次提出解决方案,都被其他人用,“钱呢,钱哪来。”这句话怼了回去。他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接连灌了自己几壶酒。
后来他半醉在桌上,也没有似其他人般发酒疯,他只是趴在桌上喃喃自语,慕容兰语靠近的时候,听到他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求求你们,少贪一点行不行。”
她那时候沉默着看着纤细瘦弱的他,停顿再三,还是将之前他们递过来的银两塞进了他露出来空荡荡的钱袋中,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哪怕世事再乱,哪怕所有人都在醉生梦死,总有人负重前行,在黑暗中坚守最后的光。
想到这,慕容兰语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而后她被老鸨推了一下,这才缓缓转醒,她如大梦初醒般茫然地看着众人。
苏然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有认真听讲,只能认命地把前面的话再重复一遍,“何柳之去东边招流民,我去宫中解决一些事物,白婉柔留下来帮助你们。”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可能一会在一会不在的样子,她会留下半数鼠蝎给你们,你们只需要吃下这个就能短暂地命令它们。”说罢,苏然把桌前的瓷瓶往前推了推,
老鸨接过瓷瓶看了一眼,里面的药丸都偏小,瓷瓶中密密麻麻的红色药丸看得人头皮发麻,约莫近百粒,老鸨心中有数后点了点头。
“至于你,我们想问你的意见,毕竟将王爷弄出来不是简单的事情。”苏然说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兰语,生怕她再次出神。
“我想留在这里,帮你们打听更多的东西。”想了想,慕容兰语还是坚定地说道,她的眼中有一撮火焰在燃烧,衬着她的眼睛格外的亮。
【系统任务:请替女主和未来的情报阁阁主打好关系,完成。】系统久违地响了起来,苏然听到这个遥远的任务,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翻白眼。
“这你都算替女主,我和女主早掰了,你这系统看起来不大智能啊。”苏然有些打趣地说道,这几日她过得勉强算是平凡温馨,她心情也不错了起来。
【呵。】系统只是冷冷地给了她一个字的回复,苏然心情极好地翻看了一下系统商店,自己的积分涨了近五百,苏然甚至想哼个小曲,就是不知道阮萱又干了些什么。
虽说和阮萱掰了,她的勤勤恳恳工作能给自己带来大量的收益,这何尝不是一种美滋滋呢。
“我会把有关朝廷的资料都整理好通过飞鸽传书寄给你们。”老鸨在慕容兰语说罢后,也紧接着表了态。
苏然看了看老鸨脸色厚重得近似墙的粉,忍不住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你叫什么,芳龄多少?这是我们疯子阁的规矩。”
老鸨忍了又忍,才把嘴边那句,“瞎编的规矩吧”给咽了下去,面色如常地回答道,“游羽,二十五。”
“你才二十五!”说出声不是苏然,而是她身旁的慕容兰语,苏然和何柳之都朝着慕容兰语的方向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不愧是没在宫中待过的人,这种话也敢这么大声地说出去。
这要是在我们现代的电视剧,可是活不过一集的。苏然憋笑地在心中吐槽道,她终于在慕容兰语身上看到曾经的影子。
“对不起。”慕容兰语说完后发现语气不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为自己的未来堪忧了。
“没事没事,我可记仇了。”游羽放弃了平日的伪装后格外轻松,逗趣地说道,“不过不许外传啊,尤其是你,阿兰。”
“不会外传的,放心,不过为什么?”慕容兰语试探性地划过游羽的脸庞,手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粉,她一直以为游羽涂粉是为了遮盖自己老去的皮囊,没想到恰恰相反。
“怡红院是我祖上的产业,我继承怡红院时,怡红院已经濒临倒闭,当时我十六岁,无论如何都撑不起来。”游羽说自己过去时,语气云淡风轻,“好在我个子高,骨架大,伪装中年妇女不费劲,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啧。”白婉柔忽然朝着她扔了一个东西,她此刻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满脸被吵醒的烦躁感,“送你了。”
游羽不明所以地看着那颗药丸,最后药丸被何柳之拿起了端详了一下,“美容丸,防止由于过量使用铅粉导致皮肤受损的,你放心吃吧,她其实心地善良。”
游羽看着趴在桌上的白婉柔,黑斗篷下肌肤每每看到都让她触目惊心,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她和心地善良结合起来。
沉默着,她接下了所谓的“美容丸”,轻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