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坐在马车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下来打呀。”何柳志牵着马，对着凌寒所在的方向喊道。

“皇上，别听他瞎说，你在这里坐镇对我们就是最好的鼓励。”凌寒面前的将军连忙说道，生怕凌寒一下子冲动，就冲下去了。

凌寒眉眼如冰，眼前的将军是何柳志叛变后，临时选中的，要说实力，无论排兵布阵，还是武力值都无法和何柳志攀比。

单说这几天的战绩，连丢几座城池，再丢下去，估计半壁江山都要拱手让人了。

大部分的兵都在何柳志的手上，军令之前给了何家人，凌寒就一直觉得不安，没想到最后果然叛变了。

虽说他御驾出征，大大振奋了士气，倒也只能让士兵们打个平手，不丢城池罢了。

这里离南方较远，粮草较难运过来，他们已经拖了近一个月了，再拖下去，后果不堪想象。

想到这，凌寒掀开车帘，翻身而下，他的衣袍在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深紫色的霸王花，他的坐骑迅速上前，他坐在了马上。

将军还想说些什么，他伸出右手，有士兵给他扔了一把刀，他快速接住，警告性地看了将军一眼。

“何柳志敢于直接上战场，朕万万没有不上的道理。”凌寒感觉到体内的血全部沸腾燃烧起来，他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这一段时间，从何柳志称王，到何柳之攻略一座座城池，到最后，何柳之在他前面辱骂他，两军纠缠一个月，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憋屈。

去他的国家，去他的百姓，去他的大义。

谁还没有一点血气方刚，谁还没有一点英雄气概？

他凭什么背负天下百姓，他又如何背负起一个国家的命运呢？他不过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罢了。

为什么他生下来就注定要每日兢兢业业，每天忧国忧民呢？

他活着之前，国家不是运行得很好吗？他死了之后，动乱以后谁又记得他呢？

说到底，大家都需要一个皇帝，但是皇帝是谁重要吗？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眼中的怒火越来越重，随着两边士兵的号角声起，他执起手中的武器，骑着马骑快步上前。

为了安全，他的袍子由特殊材料制作，能挡住大半的伤害，他的袍子里面还有一个布胄，作为防护。

他举手落下的瞬间，人头落地，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沾染了满脸。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甘露洗涤，浑身上下都舒坦，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杀人，杀人，杀人，将鲜血血流成河吧。

把所有的无奈和不甘，所有的懦弱与胆怯，所有的憋屈与忍耐全部发泄出来。

他需要屠杀方能解心头的郁结。

他目光凌然地看着身畔的敌方士兵，没有兴趣去刺伤他们，他如同一只暗中的豹子，等待着冲上去给予他人致命一击。

他手中的刀因为刺激而颤抖起来，他的心因为热血而发颤，他的大脑却是完全的理性，他勾着唇，斩下一个又一个人头。

纷涌的人群朝着他的方向涌来，自己的士兵也坚守在他的周围，很快，两边士兵杀红了眼，渐渐散开。

没有人在意战略，没有人在意方向位置，他们都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然后等待着拿他的鲜血染红自己袍子。

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这片土地。

很快何柳志来到了凌然的面前，凌然看到那张频频出现在自己夜里的脸，恨得牙痒痒。

他大喝一声，马匹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马匹穿戴着轻甲，轻甲重在保护马匹的脖颈位置，因此可以防止士兵斩下马首而导致摔落在地等情况。

“很久不见。”何柳志高笑着，冲着他的房间挥剑而来，他的剑是细长形的，相比凌寒的更加轻便一些。

“很期待。”凌寒下意识地挥动着右臂，两个人很快打得不可开交，两人都是从小习武到大。

说起来，小时候凌寒经常找何柳志和何柳之打斗，毕竟都是同一年龄的人，只是后来何柳志去了军营，何柳之进了后宫。

没想到再见就是这种情景，真是造化弄人。

凌寒只能感觉自己打得酣畅淋漓，何柳之是刀几次三番落在了他的袍子上，给他浑身上下一震动。

而他的刀也频频落在他的盔甲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很快出现“咔嚓”一声，盔甲出现了裂痕。

凌寒打算乘胜追击，忽然发现何柳志一直是游刃有余的态度，虽然额头冒着细汗，眼中总是笃定的眼神。

凌寒这才发现自己被他引导着远离人群，在打斗过程中，将军一直大声喊道，“皇上，别脱离人群。”

可惜将军自己被几个人死死缠住，无法保护皇上，凌寒又对自己过于自信，从来不担心其他。

“你以为我没有他们保护就必死无疑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草包皇帝。”凌寒眼中闪过阴霾，他高高举起刀，朝着何柳志挥过去。

“来。”何柳志也被他激起了斗志，两个继续打得你死我活，很快一阵你来我往，刀与剑的碰撞出现了火星。

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忽然一道毒箭正擦着何柳志的肩膀直刺凌寒。

凌寒瞳孔猛地睁大，忽然有人从马上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

凌寒被他扑倒后，发现身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眯了眯眼睛，是一发致命。

三秒内触碰到肌肤则夺人性命，无解的毒药。

凌寒有点恼怒地翻了一个身，将死去的士兵压在下面，径直上马，朝着何柳志的方向追击过去。

何柳志看到致命一击不中，咬了咬牙，挥了挥手，示意撤退。

他们的策略就是取皇帝的性命，不行则再来，单论人数，他们不敌皇上的全军出阵。

“追。”凌寒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骑着马飞速朝着他的方向赶去。

他想要取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拿他们陪葬。

将军也跟随在他的后面，一路追击逃兵，如同动物界的狼群在追击落单的羔羊，血腥痛快。

直到将军一扬马鞭，堵在了凌寒的面前，凌寒被他压着，马匹原地嚎叫了一会，这才冷静下来。

“皇上回去吧。”将军说道。

凌寒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之前为他挡剑的士兵，“我找个人，你们帮忙看看一个紫黑色的士兵，给他多加补偿，封功加爵。”

“是。”将军看他冷静下来，大声应道。

凌寒骑着马匹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挑起不少士兵的尸体，打量着他们的神色。

当他看到一个紫黑色的尸体时，忽然从马上翻滚下来，几乎是有些失态地扒开他的士兵盔甲。

他的后背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凌寒坐在地上，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几乎失去了思考。

是暖东。

他以死证实了自己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