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凌寒，苏然只觉得物是人非。
凌寒在短短三年内瘦脱了相，他已经完全撑不起来他的衣服，他正坐在苏然的对面，旁边坐着阮萱。
两人的座位是平行的。
而苏然这边，由端妃坐在上面，苏然和何柳之坐在下面，再下面是冉贵人，端妃，贤妃，白婉柔，慕容兰语，老鸨，怡红院的各姐妹，还有许许多多苏然不认识的人。
可能近段时间凌寒受到的惊讶已经足够了，他扫过她们时，只是露出了一个浅淡而讽刺的笑意，就消散了。
两国商讨，自然是先礼后兵。
因为在凌国的土地上，所以由凌国先举行歌舞表演。
随着阮萱的一拍手，大量乐人涌入宫中，有男有女，交错在一起，他们朝着她们行了一礼后翩翩起舞。
端妃朝着阮萱遥遥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何柳之偷偷和苏然讲话，“以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环游世界，别想当我当官。”苏然警惕地看了过去，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去。”何柳之低骂了一句，由于带兵带多了，她的言语中低贱话也多了起来。
“人各有志嘛？你们好好建设国家，我来享受。”苏然说罢后发现大厅一片安静，不禁有些心虚地抬起头。
“凌寒皇帝想和你单独聊一下，你的意思是？”端妃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好笑地出声提醒，同时朝着她眨了眨右眼。
这是不建议的意思了。
苏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我和他谈谈吧。”
“我们都快签订契约了。”端妃无奈地说道，右手挥了挥，不情不愿地说道。
苏然起身，理了理衣摆，站起来和凌寒朝着侧殿走去。
说实话，由于中间三年对她而言就像没发生一样，她实在没什么参与感，她感觉对于乾清宫还是有那么熟稔的。
恍若隔世。
“坐。”凌寒开口了几次，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挤出一个字。
“谢谢。”感觉到这尴尬的氛围，苏然简直有点无言以对，实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凌寒说话。
“我只是特意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凌寒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慢吞吞地说道，手摩擦着茶杯，神情黯淡。
“没事，都过去了。”太奇怪了，端妃和她说完对不起后，凌寒对她说。
其实是有点怪罪，但是好在她已经不在乎了，人之常情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苏然嘴一快，说出这句话，而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有嘲讽意味。
“其实还是决定有点对不住祖宗，但是好歹百姓没有受到过多战火。”凌寒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难听，有点砂纸摩擦桌面的感觉。
“嗯。”人生嘛，总是起起伏伏，苏然很想借此安慰他，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
岁月已经无声地述说了太多东西。
凌寒凝神看了她很久，忽然笑了出来，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说道，“其实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在梦里见到你很多次了，每次你都在被何柳志虐待，然后向我求救，但是我救不了你。”
“其实本来我已经规划好了，但是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又都改变了，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对你说这句话，但是，我喜欢你。”
苏然严重怀疑他喝的不是茶，是酒。
不然他怎么忽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能抱一下吗？如果不冒犯的话。”凌寒眼睛变得很透亮，一扫阴霾，苏然忽然感觉面前的他焕然一新。
从原先颓然绝望的模样中挣扎出来，一如往昔。
又像忽然放下了什么东西，彻底走了出来。
“行。”苏然不擅长拒绝别人，只能点头应道，凌寒慢慢地靠近她，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她的怀里。
苏然有些无措地抱着他，男人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肩部，有点不自在。
有些液体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有些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部。
不知过了多久，苏然感觉到怀中的体温越来越冷，她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感觉不太对，她缓缓推开了凌寒，此时凌寒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苏然目光移过他的脸庞，落在了茶杯上，已经明白了他规划是什么。
或许这样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苏然手指慢慢摸过他的面容，从上到下。
没有巨大的悲痛，她只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就像上学期间赶到教室发现空无一人，睡觉起床后发现孤单影只，嬉笑玩闹的动物悄然走丢。
失落感让她失去了言语，她慢慢抚上脸颊，发现有泪水。
怎么哭了？她有些惊讶，她并不觉得自己悲伤，只是有点轻微的难受罢了。
泪眼朦胧中，眼前的人慢慢缩小成一个孩童，面容逐渐化为她熟悉的模样。
“小娇？”她低声说道，手抱起了他，细细打量着，手指有些颤抖。
最后手指停留在他的鼻息之处，还有轻微的呼吸。
就是不知道是现在醒不过来了，还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将他抱在了怀中。
门外何柳之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目光凝固在了凌寒的脸上，“你，你们的孩子？”
“嗯，我想和他环游世界。”苏然笑了一下，果断应道。
“那他呢，凌寒呢？我去，我怎么和阮萱交代啊？啊，不用交代，阮萱没弄死他都让我惊讶。”何柳之自言自语了一些，而后眼中满是疑惑。
说到阮萱，苏然这才想起自己的系统商店。
她点开自己的系统商店，果不其然，发现自己一夜暴富。
真是美好。
系统商店出现了一个商品：时空穿梭。
可穿梭回现代。
她的目光在在上面停留了很久。
最后兑换了大量建国必需品，直到把积分花到时空穿梭的积分要求之下。
她才缓缓停了手，哼着歌，透过侧殿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阳光灿烂，景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