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方才还鲜亮的眸色瞬间一暗,冷哼一声,没接话,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林子瑜轻舒一口气,又在被窝里陷入了浅眠。
五个小时后,闻到一阵辛辣的香气,她才清醒过来。
“好香啊。”
林子瑜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只看到萧燃神情寡淡地在书桌前处理公事,原来赚钱机器是不需要调时差补眠的。
他听到女人清脆的声音才抬头说:
“过来吃饭。”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林子瑜扶了扶滑落的衣领,一脸的无辜清纯:
“不合适吧,还是下楼和爷爷一起去吃比较好。”
“他去钓鱼了,要到晚上才回。”
萧燃说话时并没有看她,只低头翻阅着文件。
林子瑜暗暗松了口气,萧老爷子太严厉,每次和他一起,害怕礼节不到位,惹得老人家不高兴。
饭也总是吃不饱。
他今天出门了,就少了许多拘束。
林子瑜心情大好,踏着轻快地步伐走进浴室洗漱,又哼着歌出来。
午饭是几个大包子和一点粗粮粥,就摆在萧燃的手边。
包子是麻辣口味的,几乎都是重口,她口味恰好也是偏重的。
搬了个皮质办公椅在萧燃旁边坐下,林子瑜开始享用午餐。
牙齿咬开柔软蓬松的面皮,带着鲜香麻辣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是麻婆豆腐馅儿的!”
她蓦得睁大眼睛,一边深吸着香气,呼出来时,嘴里又冒出徐徐香气。
这是周婶做的,她一尝就知道。
萧老爷子有个跟了许多年的助理陈伯,陈伯的妻子周婶也在萧公馆做了许多年的阿姨。
周婶是四川人,也烧的一手好川菜,林子瑜最喜欢吃她包的各类馅儿的包子。
萧燃和爷爷口味都偏清淡,平日里也不让她下厨。
只有林子瑜来了,她才做一些拿手好菜,特别是各种麻辣馅儿的包子,堪称一绝。
以后离婚了,也要每个月高薪聘请周婶儿来家里做两次大包子。
林子瑜吃的欢,眼里尽是盘算,因为在想别的,瞳孔里的光忽明忽暗的。
她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微卷得长发散落在肩,衬的本来就小巧的五官更加精致明艳。
“有这么好吃吗?”
萧燃看了她吃了半天,皱眉发出疑问。
他进入寰宇工作后,就很少回萧公馆,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倒是常年放着熏香。
如今被辛辣的香味侵袭,他居然意外地觉得诱人。
“周婶儿的手艺绝了!不信你尝尝。”
林子瑜嘴留着油,也没擦,用手腕推了推盘子,向萧燃安利。
男人向来精致,还有轻度洁癖,在国外待久了,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这种地道的中餐。
这儿居然拉过林子瑜的手,低头将她啃剩下的最后一点包子一口干掉了。
“这个粉条肉沫馅儿的是最后一个了!”
林子瑜怒了,抱怨道。
但萧燃那张比一线小生还要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她这种精致外貌主义者又实在气不起来。
“晚上再让周婶做。”
萧燃扫了眼盘子里被一一掰开的包子,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两个多月不见,她的挑食又精进了一个档次。
将她不吃的白菜和胡萝卜馅儿的剩包子解决完,萧燃又微微侧头问:
“那个胸针不喜欢?”
语气再自然不过,询问的态度也十分纯良。
林子瑜想起那个林颜不要的礼物,立刻摇了摇头:
“一般。”
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又低头沿着碗边喝了一口杂粮粥。
见她神情躲闪,萧燃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椅子,又将林子瑜掰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沉默了半响,语调低沉沙哑,又克制平稳地说:
“我让陈利给你发了一些拍卖会上的珠宝册,喜欢哪些,挑好了,我让他再去拍。”
干嘛非要送她礼物?
光是萧燃这张脸,她都抵抗不了,更何况再加上金钱攻势?
林子瑜眨眨眼,凑近了说:
“那我要把你买破产。”
不带一点怕的,虽然这男人的心不在她这儿,但各种服务还算到位。
她就爱这种刀尖舔糖的感觉。
“那可有点难度。”
萧燃抬起的坚实手臂上,青筋分明,修长的手指捏着林子瑜的小巧的下巴,牵了下嘴角。
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后脖颈,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暗示意味明显。
“谢谢老公。”
——钱到位,甜言蜜语和情绪就得跟上。
林子瑜被抱上书桌的时候还有些抗拒,直到坐在刚刚摊开的文件上,被男人骨节修长的手狠狠掐了下腰,才老实。
要发生什么,已经心照不宣。
阳光明媚。
骄阳下,是一场经久不息,难疏难堵的洪水。
十指缠绕,酥酥麻麻的舒适感涌入脑中。
失神间,他覆在她耳边低声:
“芯芯,生日快乐。”
?
生日?
快乐????
她最近忙翻了,居然忘记了生日。
本来还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非要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瞬间顿悟了。
狗男人,还算有心。
....
他的气息逐渐平复,眸色也从浑浊逐渐清明。
却依旧将林子瑜紧紧裹在怀里,要说事后的安抚,萧燃绝对做得到位。
他衣冠楚楚地靠在办公沙发上,手里玩着林子瑜的头发。
一下浅,一下深地吻住她的唇。
浅是试探,深是忘情。
林子瑜愣了两三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因为这个绵密的吻再次超负荷工作。
相识十年,大学时还一起生活过两年,有过不为人知的地下炮友关系。
结婚前,他们甚至不需要讨论婚后应该怎样安排,因为对彼此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本来就有过身体上的关系,林子瑜也不是什么矜持保守的人。
既然答应了人家要结婚,就算各有目的,她也做不到扭扭捏捏,守身如玉。
没有爱,他们之间也可以很合拍,甚至可以说是享受。
爱情这种东西,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毕竟,爸爸死后,除了报仇,好像其他的,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林子瑜被动地回应着萧燃的吻。
唇齿纠缠间,她忽然想起。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芯芯”了。
上一次听到还是六年前,二十一岁生日那天,爸爸笑着将生日王冠戴在她头上,说:
“我们芯芯又长大一岁了。”
眼眶有些微热,她闭眼安心地枕在萧燃的臂弯中,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