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了半响，一直低头不语的男人也没有开口。

只是在听到她轻轻地啜泣声后，突然抬起手指触碰上了她细嫩的脸颊。

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没人教过他怎么哄女孩子，在同龄男生都在绞尽脑汁怎么得到心仪女生欢心时，他却将学习和工作视为重中之重。

至于为什么总是不回她的微信。

他一直都有看到，只是每次因为要离开她太久，想到她和明璟的关系。

就鬼使神差地不想理她。

他也想问清楚，可总是说不出口。

万一都是真的，他不仅接受不了，只怕会发疯地将林子瑜锁在只有他存在的空间里，让她终日见不到别的男人，只能攀附他而活着。

每次看她同其他男人亲近，这种病态的占有欲无时无刻不在他全身每个细胞里叫嚣着。

是他的问题。

“对不起。”

萧燃的滚烫的指腹还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原本精致的淡妆也被林子瑜哭花了，几缕松散的头发微卷地垂着，掩盖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又被萧燃轻轻挂到了她的耳后。

见一直她咬唇，他的手指又滑到她的唇畔：

“我会改的，不要离婚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改。”

揉了揉她的下唇，语气轻柔地哄着。

萧燃喉头微动，眼里仍然流淌着莫名的情绪。

他还是没懂她的意思。

林子瑜心里一阵失望：

“不用了。”

她还想等萧燃说什么，却看到自己手机亮了起来，应该是李所找她说爸爸的案子。

她只好作罢：

“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林子瑜看到萧燃刚才一直等在门口，应该是想送她回家。

“是爸爸的事情？”

萧燃想起之前宋宝宝和他说过，林子瑜父亲林元森当年因公殉职的事情，这几年，她一直和警队有合作。

“我和你一起，等我换件衣服。”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毫无顾忌地解开纽扣了。

林子瑜只好背过去瓮声瓮气地问：

“你和我一起干什么。”

“提供一些林宁走私的证据。”

萧燃刚刚外露的脆弱情绪，这会儿已经迅速收了起来，连说话语气也沉静了不少。

林子瑜只能听到他换衣服时的窸窣声。

之前在会所，他衬衫上的纽扣被她扯掉了两颗，陈力带过来件新的。

他换好后，二人下了车，他将皱了的那件定制衬衫，扔进了垃圾箱，又顺手想拉起了林子瑜的手。

“走吧。”

她才不会给他机会得逞，闷头就往前冲。

冲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又一边说一边回头：

“你不许再打徐京墨，他也是好——”

心字还没说出口，下巴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

“嘶——你是石头吗？干嘛练这么硬。”

这一下子疼得她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萧燃抬手轻轻揉着她的下巴，又吹了吹，才木着一张俊脸，闷闷地说：

“不是你喜欢的嘛，身材不好不给追。”

这话是当时上大学时，她提的，追他的男孩子身材必须要好，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不能少。

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

“那时候年纪小...故意刁难你的。”

林子瑜拽掉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小声嘟囔着。

好不容易筑起的风险，突然崩掉，然后又溃不成军。

她扭头过去也不看他，撇撇嘴：

“我还在生气，你休想用肉体贿赂我。”

“...”

好吧，不碰就不碰，反正都半个多月没碰了。

萧燃讪讪地在后面跟着：

“那你什么时候能消气？消气了可不可以不离婚？”

“不能，你想得美。”

林子瑜看起来情绪好了一点，但是还是不满足他这种处理问题的方法。

萧燃见她嘴角往上勾了些，又不知死活地要去牵她的手，再一次无情被打开。

直到李所笑眯眯地带着宋宝宝和徐京墨从警局大厅里走了出来：

“哟，小情侣，在我们所儿门口打打闹闹地做什么。”

趁着林子瑜晃神的时候，萧燃终于拉住了她的手，满意地揉了揉，又用了点力气。

林子瑜碍于人多，也没松开。

“哥，你俩和好啦？”

徐京墨从宋宝宝背后幽幽地冒了出来问道。

他晚上喝多，被揍的具体情况已经记不清了，大概的原因还是从江允之嘴里了解到的。

一张漂亮清秀的狐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粉色衬衫上也破了两个口子，应该是在地上挣扎时被磨破的。

“都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徐京墨又看了一眼穿着警服，英气飒爽的宋宝宝。

憨憨地笑着，整个人好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的白腹锦鸡。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打了还这么开心。

宋宝宝扫了一眼身边的憨男，径直朝着林子瑜走过去：

“走啊，师父请我们吃宵夜，顺便说点事儿。”

“他们都跟着吗？”

林子瑜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年轻男人。

“萧总不是你老公吗？徐总知道一点儿关于刘泽的底细，刚和我们聊完，一块儿吃呗，我请。”

李所拍了拍萧燃的肩膀，笑眯眯地赞赏：

“不愧是元森的女婿，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

林元森曾经是李所的爱徒，当年牺牲时，他还痛心了好久。

一直以来对林子瑜一家也多有照顾。

刚才在审讯室里，林子瑜有听说，为了查清楚林氏的旧账。

萧燃接连停了好几个大项目，要求手下的人全力配合，才补齐了警方追查多年的证据。

他的视线从林子瑜身上抽离，淡淡地笑着看向李所。

“李所，你们有需求尽管提，我尽最大努力配合。”

...

一路上李所倒是和萧燃说了不少林子瑜童年时候的事儿

“她那会儿就这么大点儿，还不到我大腿，天天缠着元森，一分开就哭，元森没办法，加班时就爱带她来所儿里玩，她小名也是那个时候我们取得，芯芯，心肝小宝贝，我们的小开心果。”

“后来记事了，不爱别人叫她芯芯了。非要说自己是自由自在的小鱼，想游去哪里就去哪里。”

“上高中，还闹着要考警校，被元森劝去学了计算机。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嘛，我看网上的人都叫你小林总，可给你爸长脸了。”

李所抬起装满啤酒的大玻璃杯主动和萧燃碰了一杯，又看着二人笑笑。

“这小伙子不错，你看看你，林子瑜，吃这么久，你都不给人夹点菜。你自己面前倒是满满当当，虾都给你剥好了。”

李所伸手扣了扣桌子，替萧燃鸣着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