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青州城张府。
好久没有等来胡三儿的马车,张启明和几名狗腿已经感到不妙。
这胡三儿的办事能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结果现在还没有办成。
这其中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他们有可能是栽了!
早上出言不逊是他自作主张,父亲只是让他下绊子,并没有要求做多余的事情......
因为害怕事发,张启明并不敢告知家里人,只是谎称出门会友,便带着几人离开了府邸。
想着躲到郊外的庄园里。
但那几人不想东躲西藏,喊绑人的又不是他们,所以一出张家府邸后,就各自找借口回家了。
酒肉朋友就是这么简单!
有福他们享,有难你自己当。
张启明神色阴沉不定,坐在马车上看着他们离开。
“叶伯,去张家庄。”
前面赶车的老者听闻,轻轻一抽马鞭,马车缓缓驶出城里街道。
马车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了一驾马车......
王蔷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她睡了个饱,起床后伸展着懒腰,但一触及右肩,仍然感到一阵刺刺的痛。
掀开衣服一看,痛处还红肿着。
果然没那么容易恢复。
她打开房门,发现对门还是敞开着的,叶秋怡仍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还说一会就回来,果然是骗小孩子的!”
这一觉睡得她骨头酸酸的,还有些迷糊。不由得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
重新坐在门口上,肚子又饿了。
某伤残人士表示不想去做饭,只想做条咸鱼待在门口,等着饭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
院子门被推开,叶秋怡回来了。
在看到王妹妹听话的坐在门口,叶小姐表示很满意。
王蔷快步迎了过去,突然闻到叶秋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脸上还带着疲惫。
她的左手很是自然的接过了提篮,有些疑惑的跟在身后。
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叶秋怡不说,她也不追问。
吃饭要紧!
...........
街口上。
上了半天学,李文渊放学后,徒步回来住处。
他并没有在书院里住宿,有个小书童跟着,只好在书院附近租住一个小院。
中午他在书院吃饭,懒得来回走,晚上才会回去睡觉。
在这里听课,他感觉没有什么长进。
另外两位先生的教学水平,只能说中规中矩,并不出彩。
他宁愿听蔷儿姑娘讲学!
想起王蔷,他又有些黯然,这个女孩不断的带给他惊喜,但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上午见了她一面后,下午都看不到人了。
他猜测是因为没有她的课,所以才见不着人。
一路想着事情,没有焦距的双眼,突然被地上的一个物件,牢牢给吸引住。
那是?
他快步走上前。
顾不上这东西脏兮兮的,赶紧拿起来观察着。
这是一个沾有血迹的布包,肩带还被割断了,切口非常平整,应该是一刀就断了。
李文渊瞬间亡魂大冒,这不是蔷儿姑娘的布包吗?
怎么会沾上血迹,肩带还被切断了!
她出事了?
李文渊强忍着焦虑,搜寻着周围的痕迹,试图再发现些什么。
但随着地上发现的血迹越来越多,他的心越来越沉。
这里发生过打斗!
而且从干涸的血迹来看,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是被人刺杀了吗?
好恨!
他竟然没有在她身边!
李文渊浑身颤抖,拿着布包,脚步艰难的来到一家典当店门口。
负责引导顾客的伙计,正闲得发慌,他一眼便发现了李文渊,“这位公子,你手里拿着的布包可不值钱,我们店是不收的。”
李文渊收拾心情,拿出了一颗碎银递了过去,“我不是来当这个布包的,我是想知道它是谁的,又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一看到有银子拿,顿时眉开眼笑的接过去。
“这件事小的最清楚了......”
在金钱开路的前提下,李文渊很快知道了一切。
“你是说,那位姑娘没事?”
“是呢,好像是被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救了。那位姑娘还跟府尊说上话,这么一个大人物,居然还住在里面的街里。”
李文渊瞬间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量仿佛又回来了。
人没事就好!
又听闻王蔷是住在街道里面,他顿时又是一颗碎银递了过去,“劳烦小哥带我进去找一下她,我和那位姑娘是认识的!”
“好说,公子请跟我来!”
突然又得了一颗银子,伙计更是喜不自胜,反正这里没事干,连忙带起路来。
至于他们认识不认识,他只认得银子,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这货作为吃瓜群众,算是全程目睹整个事件的发生,自然知道两女是从哪儿回去的。
不过一把李文渊带到巷子里,伙计就麻爪了。
巷子里有这么多小院落,他也不清楚她们是在哪一个。
挠了挠头,尝试听一下声音。
除了街道上的吆喝声,这里静悄悄的。
毕竟他只是看到两人从街道上,进了巷子里,并没有跟着过来探查。
搓了搓手,显得颇为尴尬,“公子,小的只知道她们进来了这里,并不清楚她们在哪个小院,要不帮你敲门问问?”
“不必了,既然知道了这里,很快还会遇到她的!”
伙计见他呆呆的驻望,忍不住心里八卦起来。
不知道这位公子喜欢哪一位女子,是高挑冷艳的,还是假小子一样的。
或者再大胆一点,两个都......
李文渊暗自记下了地址,仍然把脏兮兮的布包拿了回去。
他租住的地方,离王蔷这里还有几条巷子,并不算太远。
桂圆小书童在他少爷进门后,兴冲冲的走过来,想要接过布包。
但在看到那么脏后,抬起来的手,又悄然摸了摸耳坠。
他一脸不解,惊讶的问道:“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这么脏的东西,你从哪儿捡回来的?”
“先等一会,本少爷去将它清洗一下!”
李文渊越过书童,很快便打来井水,爽快的将布包放在一个洗衣盘里,再放一些皂角粉下去,撩起袖子揉搓了起来。
布包很快被洗去了污迹,但上面仍沾着点点血迹,难以洗去。
“少爷,这血迹可以用醋浸泡着试试......”桂圆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出声提示。
他一个小书童,哪里知道那么多。
都是听李家的浆洗丫鬟说过后,才暗暗记下的。
至于那个浆洗丫鬟为什么知道这些,他更是不了解。
轻轻摇了摇头,再过一趟水后,“不用了,这样挺好看的。”李文渊拿着布包,直接晾晒在晾衣杆上。
挺好看的?
大少的审美,桂圆有点看不懂。
晾晒完布包,见自家小书童还在远望它,李文渊不免提醒,“去洗一下手,吃完饭后晚上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一听到吃饭,桂圆瞬间回神,不再纠结少爷的审美问题。
他连忙去洗一下手,快步跟上自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