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一脸崩溃的说道：“我都快说累了。”

“这里就是幻境，外面就是真相啊。”

佛像摇了摇头，说道：“不然。你觉得是幻境的地方，就是幻境。”

“你觉得是真相的地方，就是真相。”

金生水：“……”

佛像说道：“我举个例子。如果有个人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忽然受了重伤，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

“但是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一场梦，就一直做了八十年。”

“在梦境中，此人耕田、经商、积攒财富，又考中功名，成为一方父母官。”

“他两袖清风，深受百姓爱戴，最后功成名就，谥号文正。被写进史书，成为后世楷模。”

“他直到死去，都没有醒过来。”

“你说他这一生如何？”

“他前二十年的人生，算是真正的人生。还是后八十年的人生，算是人生呢？”

金生水：“啊这……”

佛像又说道：“你觉得，此人愿意过前二十年的人生呢？还是愿意过后八十年的人生呢？”

金生水：“啊这……”

佛像又说道：“如果是你呢？”

“如果本座告诉你，我可以用无上佛法，在明天就将你重击一掌，让你昏迷不醒。”

“你可以做八十年的美梦，心想事成，人生美满。你让不让我打这一掌呢？”

金生水：“啊这……”

佛像又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忽然醒过来了。”

“你发现你这二十年人生，其实是一场梦。”

“真正的你，一直躺在床上睡觉。真正的你，马上就要作为一个奴隶，在皮鞭之下做苦力。你会不会怅然若失呢？”

“你回到现实中之后，会不会怀念梦中的人生，梦中的朋友呢？”

“你会不会觉得，梦境中的人生，才是你真正的人生呢？”

他使劲挠了挠头，说道：“不对劲，不对劲。你这肯定不对劲。”

“你让我想想，我得想想。”

佛像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尽管想。咱们不强求。”

佛像看了看我，说道：“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然后干咳了一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佛像咧嘴笑了。

他冲我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你是有缘人啊。”

金生水慌了，他拽着我说道：“大哥，大哥。你可别被他给迷惑了啊。”

我笑了笑，说道：“老弟，你放心吧，我清醒得很。”

金生水说道：“你清醒个屁啊。你马上就要陷入到幻觉中了。”

我扭头说道：“什么算是幻觉，什么算是真实呢？”

金生水：“啊这……”

他有点慌了。

佛像微笑的看着我，说道：“看来，你打算皈依我佛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皈依。只不过认同你的理念罢了。”

“说的时髦一点，我们算是同志。”

佛像点了点头，说道：“高境界。”

然后，他看着金生水说道：“你呢？你想好了没有？”

金生水生硬的说道：“没有。”

佛像叹了口气。

他对我说道：“你已经想好了，但是你留在这里，肯定会影响他的思绪。你说怎么办？”

我说道：“把我们两个隔开？”

佛像点了点头。

金生水急了，对我说道：“大哥，别啊。这小子这是打算将我们分而治之。”

佛像呵呵一笑，说道：“那就不分开了。”

随后，佛像微微闭上眼睛，仿佛要入定。

他对我们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随时叫我。”

“我也说不上帮助你们修行。只不过是……互相交流一下心得罢了。”

佛像走了。

金生水对我说道：“大哥，你来真的啊？”

我说道：“是啊。”

金生水说道：“纸钱遮住你的囟门都不管用啊？”

我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我感应不到极乐世界的乐趣，原来是遮住囟门了。”

金生水：“……”

我伸手把纸钱拿下来了。

金生水叹了口气，躺在石头上了。

他开始嘀咕：“是现实中辛辛苦苦二十年好呢？还是在梦中幸福美满八十年好呢？”

“这佛像的漏洞到底在什么地方？”

“按照他的说法，幻觉和现实好像确实没有区别啊。”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对幻觉和现实的定义，好像从来都不是遵从咱们的内心，是根据外界其他人的眼光来定义的啊。”

金生水紧紧地盯着我，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的亲人看见我躺在病床上二十年。所以，这二十年是真正的人生，梦中的八十年是幻觉。”

“这根本不是用我的视角来看的。这是用别人的视角来看的啊。”

“我们……我们到底在为谁而活？我们不应该为自己而活吗？”

我心想：“好家伙，这小子要走火入魔了。”

好在金生水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只不过，我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而已。”

我感觉金生水的内心是身处，已经认可了佛像的话，只是他的理智在强行将他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