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嗯了一声，“我在书房等你。”
在等陆清扬的时间里，萧恒上网查了抑郁症出现的原因。
有人说是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也有人说是长期心情郁结得不到缓解，也有人说是压力太大……
萧恒看着上面一些患者的自述，又想起了云初念胳膊上那一道又一道的疤痕……
恨不得那些伤是伤在他的身上……
陆清杨一进书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看着烟灰缸里的一堆烟灰头，陆清杨愣了一下。
二爷已经很久没有抽过这么多烟了。
以前，和云初念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云初念不喜欢闻烟味。
直到三年前，二爷失魂落魄地回国，一个人站在窗边抽了一夜的烟。
再后来，萧恒也只是偶尔抽一些。
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抽的这么多。
“二爷，这是您让我查的资料。”
陆清杨看着萧恒一脸的疲倦，把文件递了过去。
萧恒看着手里的文件，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打开。
陆清杨见状，立刻开口。
“二爷，三年前……”
陆清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萧恒的脸色。
以前，不管任何人都不准在二爷面前提起三年前，或者云初念那些字眼。
就算是二爷的那几个好兄弟也不行，谁说，二爷都会立刻翻脸。
见萧恒这次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也没有生气，陆清杨才接着道。
“三年前孩子那件事……我没有查到。”
萧恒微微点头，缓缓打开文件。
“但是，我查到了云小姐的住院记录。三年前……也就是二爷您离开云小姐的那天，云小姐从床上跌落下来，大出血……因为医院里的血库又告急，医院连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萧恒看着文件里的文字，眼眶发酸。
那天，他其实听到了她从床上摔了下去，但他知道司奕辰会照顾好她，再加上那天他正在气头上，就直接离开了……
早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他就不该离开。
“据当时给云小姐做手术的医生说，云小姐意识不清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您的名字……”
萧恒把文件合上，不敢再看下去。
这上面都是关于当时她病情的描述，以及几张病危通知单的复印件……
“接着说！”
萧恒单手揉了揉眉心，可怎么揉也无法抚平眉心的褶皱。
“二爷，云小姐身体不好，加上当时孩子月份已经不小了，用了错误的方法落胎，后面又有大出血的情况，医院给出的结论是云小姐……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做母亲了……”
萧恒立刻站起身，薄唇紧抿。
“她知道这件事吗？”
陆清杨摇头，“司奕辰给医生打了招呼，不让医院告诉云小姐。”
萧恒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据说，云小姐出院后不久……就患上了抑郁症……是司奕辰一直在给她做心理疏导……据说治疗了整整一年，云小姐才重新回到学校……”
萧恒想起她胳膊上那些伤疤。
所以……三年前她患上了抑郁症。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复发了，因为她父亲的事吗？
他想起了乔书煜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的话。
有时候……活着并不代表过得好。
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他派人去保护她的安全。
他对手下那些人说，只要她还活着，其他事都不用向他汇报。
现在想起每次那些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都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刀……
为什么，就因为那件事就这么不理她了。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这三年，但凡他有一次认真听手下那些人汇报她的情况……
或许，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二爷，其实当初云小姐产检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她，以云小姐当时的身体情况，那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而且，一旦孩子出事，云小姐自己也会有危险，但云小姐还是把孩子留下了……”
萧恒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二爷，所以……我觉得，云小姐应该不会自己吃药的，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三年前那件事……肯定是有误会……”
听到陆清杨的话，萧恒像是想到了什么。
三年前，静姨说过。
她听到云初念跟别人打电话，说是孩子没了就会放过云家。
当时，他气云初念因为云家狠心拿掉了孩子，忘记去想这件事。
会以放过云家为条件又不想让她生下孩子的人，除了他父亲，他想不到其他人。
毕竟，当年萧振天突然松口同意他和萧家脱离关系，他以为他父亲只是心疼他了，不想看着他每天被鞭打……
如今想来，怕是早就算好了时间，在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和念念一起过幸福的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的时候，让他亲眼目睹她躺在血泊中。
再让医生告诉他孩子是药，流没的。
“二爷，您别冲动！”
见萧恒一脸怒意地往外走，陆清杨情急之下拉住萧恒的胳膊。
“放开！”
陆清杨没松手，急迫地开口。
“二爷，您冷静一些！”
萧恒似乎是怒了，反手抓住陆清杨的胳膊，一把推开。
陆清杨被推到墙上，顾不得后背的疼痛，接着上前。
“二爷！”
萧恒一打开门，就看到云初念一脸苍白地站在门外。
萧恒眼里的戾气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立刻湮灭。
看到云初念微红的眼眶，萧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站在这里？”
陆清杨见萧恒停在门口，也走到门边，看到云初念的那一刻，和萧恒互视了一眼。
刚刚……他们说得那些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阿恒，我不想……因为我，再让你和家人争吵……”
云初念伸手，主动环住萧恒的腰。
陆清杨悄悄从一旁溜走，不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
萧恒抱着云初念，试探性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陆说让你冷静一点的时候来的。”
萧恒松了口气。
想起她昏倒前不管不顾地揪着萧振天衣领的样子，又结合她刚才的话，萧恒已经确定……她也知道了孩子的事。
“念念，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