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立纠结于此之时,远处戈壁滩上隐隐有灯,像是一片人家。?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方雅伈从晶体雕像内显现出来:“不对,不对!”
殷立问:“怎么了?”方雅伈愁眉不展:“前面好像有磁场干扰,我感应不到她了。”殷立大急:“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啊!”方雅伈咬牙说:“我们和他们的距离应该不会相差五里,干脆加追上去。”殷立说:“好!”脚踩油门,提疾追。当车即将越过戈壁滩那片灯区之时,殷立临时改变主意,急踩点刹,方向盘朝左一打,拐了进去。
方雅伈咦了一声:“怎么不追了?”
殷立笑说:“差点急糊涂了,一路上都能感应,怎么可能忽然就受到干扰了。磁场干扰有利于隐藏信息,这正符合天星斗老巢的要求,我猜这些土堡客栈或许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方雅伈面有焦色:“相信我,这里什么都不会有的。”殷立吻指嘘声,将车停在了客栈门口。方雅伈叹息,将身一藏,钻进了晶体雕像里。
把车停稳,殷立下车环望,客栈东西两面各有一个石葺堡子。堡内又各有几栋小石屋,不过几户荒外生意人,暂没现奇特之处。
客栈有人迎来:“老板是加油还是住宿啊?”
殷立说:“帮我把油加满。”将车钥匙抛了过去。那人接过钥匙,喜说:“好呢!”殷立背上背包,绕到东面堡子,进了一家小卖部。原想买瓶纯净水,见货柜前坐着一名中年女子,蓬头邋遢,奇丑无比,顿失口味。
正要跨门欲出,那邋遢女嚷叫:“喂喂!进来了怎么又要出去啊?”
殷立苦笑说:“走错地方了,对不住。”那邋遢女从货柜出来,拦在门前:“走错地方了,说明有缘,既然来了就买样东西吧,不然不给出去。”将腿搭在门沿上,邋遢之像竟也敢展露风骚。殷立大恼:“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那邋遢女噗吱骚笑:“瞧你说的,我只是挡在自家门口,有什么不可以的,有本事你把我抱开啊。”殷立罢手打住:“行,别说了,给我一瓶水吧。”
那邋遢女伸出兰花指:“先给钱,一瓶水一百块。”
殷立苦笑不得:“算你狠!”给了她一百元。那邋遢女伸手拿钱,指尖在他手心轻轻点了点,恶心的殷立连水也不要了,仓皇逃了出来。
远观近看都没现异样,刚又经此一遇,令人气恼,后悔没听方雅伈的话,打开背包问:“雅伈,恢复感应了吗?”连问数遍,也没半句回音。忽觉有种说不出的诧异,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客栈门口,才现一直尾随在后的那辆车也在加油。车旁站着一名满嘴胡渣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见殷立过来,朝他微微点头。两人四目相交,殷立察觉这人眼神炯炯有神,像是个极熟之人,有此感觉,他就更不想多留片刻了。检查自己的车已经加满了油,便急问:“多少钱?”
那加油老板伸出一巴掌:“五千!”
殷立脱口惊呼:“什么!五千!”那加油老板重复说:“对,五千块!”殷立惊呼:“这是什么油要五千块!你打劫啊!”那加油老板说:“不要乱说哟,我们是捆绑销售,加油就得支付住宿和吃饭的费用。”殷立强压怒火:“那你不早说!”
那加油老板耍起无赖:“你也没问我啊。”
殷立不想和他废话,只是身上财产捉襟见肘,也就不得不服软商量:“你看,我只有三千块现金,要不,你把油抽走一半?”那加油老板冷声说:“加进去的油哪有抽出来的道理。”殷立摊手求解:“那你说怎么办?”加油老板笑了笑,取来pos机:“没有现金,刷卡也行。”殷立恼怒之极,自从掺和到了双鱼会,一应起居都有人代为负责,他就再也没有用过信用卡了,此时除了现金,哪还有卡。
眼瞅这关难过,那尾随他而来的黑衣男子拿出一叠崭新钞票:“这钱我帮他付了。”
殷立大感意外,忙说:“请先生留个电话和卡号吧,过几天我还钱给你。”那黑衣男子嘶哑着声笑说:“不用还了,一点小忙而已。”到得此时,殷立已能肯定此人尾随而至必知自己身份,不然素未蒙面岂是说帮就帮:“既如此,那就谢谢先生慷慨相助了。”话毕,遂向那加油老板索要车钥匙,意图先走,打定主意在前面找个藏车的地方甩掉身后尾巴。
哪知加油老板不肯给他钥匙:“我刚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捆绑销售,加油就必须吃饭住宿,不然我收你五千块,不真成打劫的了。”殷立没好气说:“你们的捆绑销售很好,是我自己不吃不住的好吧!你把车钥匙给我。”加油老板脸色一沉:“不吃饭不住宿,那我就不做你生意了,等我把油抽干,就还你钥匙。”作势要拧油盖。
殷立气炸了肺,上前阻拦:“别,别,别,我吃我住还不行吗。”
等那黑衣男子加满油结账,那老板将他们二人引到客栈餐厅,便去预备晚餐。两人拼桌坐等,神采心情各不相同。殷立这头焦躁不安,心神不定;而黑衣男子却是气定神闲,稳若泰山,对这宰客的霸王条款浑然无视,透着诡异。
殷立见他仍不亮明身份,自己也只好装傻充愣,伸手说:“我叫周立,敢问先生贵姓?”
那黑衣男子微微起身,握手笑说:“鄙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括字。”殷立佯装喜悦,接着问:“原来是欧阳先生,您这是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啊?”欧阳括眉头稍皱:“渡劫而来,尚不知去处。”殷立笑说:“欧阳先生真会说笑,您又不是修道的仙人,怎还有渡劫一说?”欧阳括哈哈大笑:“周先生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有人给我算命,说我不日将有大难,指引我今天驾车来找渡劫的贵人。”
殷立心道:“胡说八道。”
心声为泯,只听欧阳括续说:“那算命的给了我‘武王伐纣’四个字,说这四字隐含了贵人的姓氏,我开始以为姓姬,刚听先生自报姓周,倒让我想起武王的国号。”殷立转睛之下,隐隐觉得此人语中带话,他不动声色:“您的意思是说,我是您的贵人?”欧阳括脸色一正:“这条路人烟稀少,说不好就是您了。”虽然是东拉西扯,可殷立越来越觉他像是有话要说,稍稍沉吟:“我要真是先生的贵人,定竭尽全力帮您渡了这一劫,只是不知道算命的有没有告诉您劫难又是什么?”
欧阳括抿嘴一笑:“我给先生出一道选择题吧,您要是答对了,我就告诉您什么是劫难。”
殷立点了一下头:“好,请先生出题。”欧阳括眉头一锁:“那您请听好,张三和李四情同手足,平日感情非常好,可是有一天,张三的母亲杀了人转而嫁祸李四,如果您是张三,您是愿意帮李四洗刷罪名,还是帮母亲隐瞒真相?不要想,立刻回答我。”殷立忽感这道选择题似曾相识,只是欧阳括言明不允许多想,开口便答:“张三的母亲明明知道两人情同手足,她还要预谋陷害李四,就说明她心如蛇蝎,张三应该帮李四洗刷罪名。”
欧阳括哈哈大笑,笑而喷泪:“好,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现在就告诉我的劫难是什么。”说时伸手从鬓角处一撕,扯下人皮面具露出原形,竟是李楂。
殷立怔怔半晌,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李楂笑意不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我的贵人了吧。”殷立回过神,激动得结巴起来:“楂子哥,怎…怎…怎么会是你呢?”李楂又将人皮面具戴上,苦笑说:“上午我看见有人在墓区外转悠,瞧背影有些像你,所以我就一路跟踪过来。”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幸事,殷立无比兴奋:“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一直都藏在乌鲁木齐墓园。”
李楂叹说:“我了解你和雅伈,猜到你们可能会来,所以我就守株待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