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武士都被命令追杀二狗子和柳君瓷,
此时我孙子智帐身边只剩下几名“受邀”而来的代理掌柜。
一个代理掌柜见守城士兵将自己一行人包围起来,那愤怒的目光瞬间让他感觉下身一片温热。
“大家都冷静,我可以证明,我们大名并没有恶意,大家都把手里的武器放放,我们有话好好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好像不太安全,立刻有代理掌柜出来劝解。
“对对,老杨说的对,大家都冷静,千万别伤了和气。”
“荒野好不容易有了一座人类自己的要塞,大家何必把关系闹僵呢?到时候幕府不承认第三要塞了怎么办?对大家都不好不是?”
几位掌柜皮肉尴尬的赔笑着,试图尽量将双方的矛盾降低,求一个安稳。
“上来就杀人还怕把关系闹僵?”
“踏马的,你们这群诡物的走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劳资今天把你们一起宰了!”
一个激动的士兵率先拎起腰间长刀,朝着那多话的代理掌柜砍去。
“大名救我!”
各个代理掌柜都吓坏了,纷纷朝我孙子智帐方向靠拢,试图获得一份庇护。
一道寒光死死扼住在场每个人的心脏,那是我孙子智帐腰间缓缓拔出的长刀,
又一道冷哼直刺灵魂深处,那是我孙子智帐犹如实质的威压,
来自『皆传』的威压!
下一刻,最前方几人只觉得面前一道黑影闪过,随后视线快速向一侧倾斜——
“啊——老杨,大名,杀错人了!”
我孙子智帐这一刀,十数人如被镰刀收割的麦穗,纷纷倒下,流成一股血河。
静——
是守城士兵不敢妄动的静,
是代理掌柜不再心跳的静!
目光所及,不分敌我,残影掠过,已是满地殷红!
几名反应过来的代理掌柜开始亡命的奔逃,
此刻他们终于知道,那我孙子智帐并不是他们的庇护,
那是一只恶魔,从冰冷血窟里爬出来的恶魔!
凶戾的目光从我孙子智帐那张丑陋的面具中迸发而出,
那是如同野兽的目光,那是嗜血食人的目光,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形生物应该有的目光!
“轰——”
这一刻,周围无论是守城士兵亦或是代理掌柜,颅骨内都彻底炸开了。
逃!
现在就逃!
这一想法刚一冒出来,就瞬间摧毁了这群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人群呼啦一下四散奔逃,
这一刻,时间的枷锁仿佛又被放开,
又是无数哭喊、哀嚎的声音回荡于耳……
那是挣扎着起身却无力逃走的妇孺……
……
与此同时,原本繁华喧闹的城中商业街此时变得有些寂落。
没来得及撤走的推车和摊位上的货物成了二狗子和柳君瓷用来阻碍后方追杀的最后手段。
“擦,你们还真能追,看本王不砸死你们!”
二狗子一边往前跑,一边往后面扔着一些瓜果箩筐。
若是在一个星期前,这条街道只会有藤条草芥编织的一些小玩意儿,而不是如今这般花样繁多。
柳君瓷因为要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不能向后抛物阻拦,好在二狗子两只狗爪比之常人更加有力,扔起东西来也是得心应手。
“小闺女,你怎么慢下来了?”
发现柳君瓷的速度不比之前,二狗子有些疑惑,但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二狗子,我……我可能要跑不动了,之前我服用的药剂可能要失效了。”
柳君瓷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匀称,失去了敏捷药水的效果后,她只能凭借自身的体能维持奔跑。
她能在一群『初传』手底下救下一名孩童,完全是依赖于疾速蜗牛所产出的药剂——初级灵巧药水。
这药水能让原本只有十几点的敏捷属性直接暴涨到了二百多点,搭配刘庸送给她的那件加入了神纪家后裔的头毛织成的黑丝,
速度竟是达到了惊人的302点!
但这种初级药水的副作用就在于一个自然日之内只能服用一次,次数多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一旦灵巧药水失去效果,那么柳君瓷的敏捷属性会瞬间跌至50以下,
这是『初传』实力的武士可以很轻易就追赶上的速度,这是极其危险的速度!
就在柳君瓷的速度直线下降,眼看着就要被后面的诡物武士追上时,二狗子突然看到一阵白光从商业街最中心的位置隐隐显现。
它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一双狗眼立刻放出自信的光芒,表现欲在此刻直接拉满!
只见二狗子停下身来,大义凛然道:
“擦,你要不是刘庸的女人,本王才懒得管你!”
二狗子当即展现狗者风范,以哈士奇之躯化作直接一堵狗墙,将后续追来的武士挡在后面,
可追杀的武士数量实在是太多,二狗子显然抵挡不住,只是不到三息,狗墙彻底崩塌。
靠近的武士目露凶光,朝二狗子劈砍过去!
却见二狗子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而与之态度不相匹配的惨嚎却显得格外壮烈,
但想象中的血花四溅并没有出现……
“斩下这女人的手脚!”
突破阻拦的武士立刻将目标重新定在了柳君瓷身上,这是大名的命令,
要用这女人的躯干,做一个新的收藏品!
柳君瓷已经跑不动了,但她还想让那救下来的孩子再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她拼命的跑,试图榨取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但上天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步伐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最后一丝力气,她留给了那个被她救下的孩子,
她将那孩子抛向远处,只希望诡物武士注意不到他。
孩童的啼哭声、粗重的呼吸声,
恐惧已经蔓延她的全身,
躯体只能维持最基本的颤抖,
那是源自骨子里的最基本的恐惧!
拎刀武士放慢了脚步,它们知道猎物已经逃不掉了。
那残忍的冷笑,就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肆意的将人拖入魔窟,
每一秒,都很缓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柳君瓷听到了那钢刀与刀鞘的摩擦,感受到了刀刃已割断她的发丝,
接着是她的胳膊吧……
她有些绝望了,
她会被一刀一刀的割掉所有肢体吧,
就像是曾经在布作坊,就像那曾经她见惯了的绝望,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梦,
或许,她早已死在了那家布作坊,死在了夜晚那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或许,早该结束了……
水雾从眼中化开,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想要缓缓的闭上眼睛,
任凭那泪溢出眼眶,
却在此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