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予渔到的时候，虺域正悠哉的盘成一团睡觉，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懒散的睁开了眼。

“人类的小孩，你又来做什么？”

白予渔仔仔细细的围着虺域转了一圈，最后点了点头。

“龙神大人，应该是差不多恢复了吧？”

虺域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人类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极品丹药，药效属实不错。

“那，龙神大人，您什么时候才能成真龙呢？”

虺域被触及到了痛处，冷哼了两声，

“呵，我想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一条蛟龙，我们化龙本就是逆天而行，怎么说也得个千八百年吧！”

一百年她都活不了，还千八百年，可得了吧！

“那，龙神大人，您能降雨吗？”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真龙才能降雨，我这种只能带来洪灾，失望吗？”

原来是为了降雨才救自己的?那现在知道了自己不能降雨会怎么样呢？杀了它?赶走它?无所谓了。

人类本就善变，人心更是难测，这是妖界都知道的定律，可是，每次还是有某些傻子冲上去，到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怜的很。这人类啊，还是该有多远离多远，它本想着这小女孩有些意思，但是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让人讨厌啊。

“那龙神大人，既然您都好了，那您想必也不太喜欢这些简陋的食物了吧？堂堂龙神大人该不会不能自己捕食吧？”

“啧，人类，怎么知道我没有用了，只连这些食物你们都吝啬了吗？”

看着虺域那么不屑的表情，白予渔没忍住，一巴掌拍到了它头上。

这一巴掌对虺域来说也就是挠痒痒的力度，但是，她竟然敢打自己?虺域有些生气，正准备攻击的时候，看到鱼惊石又发出了金红色的光芒，在自己眼前晃动着。

算了，这点小事，不跟她计较，有本事，她把鱼惊石扔掉啊！那玩意邪门的厉害，天雷攻击的还是肉体，要不是自己确实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估计早就魂飞魄散了，这玩意儿直接攻击灵魂啊，太可怕了。

“我又没有说错，你打我干什么？”

“还没有说错，你可知你口中“吝啬”的食物，是整个村子勒紧腰带给你省出来的，你可知你吃的已经是村子里最好的食物了。”

虺域看了看，一只鸡，一只鸭子，几条鱼，明明没什么的啊！

“要是不信的话，跟着我来看看吧。看完了，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虺域跟在她身后，游动着。

“变小点，你这么大是准备吓死谁？”

虺域把自己缩小后缠在了白予渔的右手腕，别问，为什么是右手，左手带着鱼惊石，它不敢过去。

它看着白予渔熟练的带它走在路上，看着它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也看到了整个村子的破败。

明明都要过年了，每家每户都还是空荡荡的，什么过年的东西都没有，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还稍微好些，但是年轻些的人都是面色苍黄，颈项枯瘦，现在看来，它真的是过的最好的了。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都穷成了这样，却还是过的这样开心，甚至还会供养它?人类，真的是很复杂啊，这个人是，其他人也是。

回去后，虺域一直懒懒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予渔把东西放下，就准备离开了。

没走多远，后面传来了虺域的声音，

“人类的女孩……”

白予渔又折返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吧，我累了。”

走了两步，白予渔又回了头，认真的看着虺域的眼睛，

“对不起，我确实是来救您的，但是，我想先救救我的村子。”

“很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些，但是，我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失礼，我刚刚有些偏激了，我向您道歉。”

虺域看着白予渔走远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成熟的像个大人，想来也是，这样的境况，不成长也是不行的吧？

第二天早上，虺域走到了后山出口，看到了一个在巡查的人，它把自己卷住的东西放了下来。

守卫的人看到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看着虺域又走了回去。

他跑回去把这事告诉了村长他们。

临近过年的前三天，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一大块过年的肉，这是龙神大人给他们的，今年，一定是个好年吧？

年会的时候，白予渔偷偷去找了虺域。

“龙神大人，今天过年呢！”

虺域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白予渔也没有生气，还是自顾自的说道。

“真好啊，过年了。”

虺域顺着白予渔的目光看过去，正巧此刻烟花骤放，下面的人们载歌载舞，熊熊燃烧的篝火把每个人都映照的暖洋洋的。

每个人吗？也不是，还有她。

白予渔静静的坐在树上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只是看着。

“龙神大人，把我放下去吧，我要走了，阿爹阿娘没找到我，会担心的。”

虺域把她放到了地上，她跑了一段路后又回头给自己挥了挥手告别，真是个奇怪的人。

开春的时候，田地还是干涸的厉害，大家都静默了，今年的冬天虽然很冷，但是却仍旧没有下雪。

快要到种麦子的时候了，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虺域好久没有看到那个孩子了，它从其他的路溜出来了后山。左转右转间，它迷了路，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小孩。

她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不过他们似乎都很绝望的样子。

白予渔看着在眼前不断叹气的父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是传统的农耕人，以农为生，土地就是他们的命啊，但是眼前的土地皲裂，像是龟壳一般，但是却一碰就碎，快要春种了，这可怎么办？

虺域看着眼前的土地，碎裂的像是被人打破的瓷器一般，明明该是田地，绿油油的，现在却成了一片片黄土，风吹过一脸泥土。

“那，龙神大人，您能降雨吗？”

那个人类孩子是这么说的吧？眼睛亮亮的，满满的都是期盼。

它是怎么回答的呢？忘了。

能降雨的只有真龙，也只能是真龙，而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