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泽轻咳了两声，摸了摸脑袋，小声问道:“老板，有没有可能喜欢这东西其实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人撑死也就只能算的上是暗恋吧？”
“……”白予渔先是一愣，抬起头白了徐锦泽一眼，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没毛病，看样子你的感情史对比你的创业史惨烈得很。”
“……”徐锦泽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是没有可反驳的理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在心里默默吐槽。
谈恋爱有什么好?能当饭吃吗？要不是老板您喜欢人家还不承认，用的着问他这个单身狗?(*｀へ´*)更何况这么大一个公司，每天忙得要死要活的，恨不得一分钟当一小时用，要是有对象才是对人家不负责呢!
对，没错，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徐锦泽甚至还点了点头。
“你点头做什么?”白予渔疑惑地看着徐锦泽“莫名其妙”的抽风行为，不解问道。
徐锦泽抽了抽嘴角，“……脖子不舒服。”
“哦。”
“……”
顾不得在意徐锦泽的怪异行为，白予渔还在不停的在包里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是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她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不可能啊！那块金丝甲呢？我记得我收起来了呀!怎么找不到呢？”
徐锦泽弱弱的举了举手，“老板，是不是一块金色的亮闪闪的布料?”
白予渔点了点头，“没错。”
徐锦泽指了指白予渔的头，白予渔扭头看了看，“后面什么都没有啊！”
徐锦泽叹了口气，默默把车内后视镜放了下来，白予渔这才发现那“销声匿迹”的金丝甲正稳稳的做了发带束在自己的头上。
白予渔立刻把金丝甲扯了下来，而后随意的在香囊上系了系，随手扔给了徐锦泽，“就这样吧！粉色的你嫌弃，现在总该满意了吧？”
“……”徐锦泽一噎，默默的把那金色的香囊塞进了裤子口袋里，眼不见心为净，这“朴实”的外表适合在没人的地方静静的待着。
扫了眼后视镜，徐锦泽问道:“老板，咱们去哪？”
白予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把手搭在副驾驶座位上，探出头看了看地图，又侧过脸看着徐锦泽好奇的问道:“不是，这是成为鬼的新手福利不成，从早上到现在你都不饿的吗？”
“……”徐锦泽的嘴抽了抽，“还好，还好。”
白予渔看着徐锦泽这副牵强的样子笑了笑，往身后悠闲一躺，“那就先去吃饭吧，毕竟，我可没有这新手福利，饿得很……”
两个人都不是挑食的人，干脆就近找了一家饭馆。
白予渔啜了一口茶，听着下面的小曲儿，悠哉的闭上了眼，躺在了躺椅上。
眼睛虽是闭上了，神识也在一瞬间放开了，餐厅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白予渔的监视之中。自然也就包括徐锦泽的多次欲言又止。
白予渔叹了口气，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犹犹豫豫的做什么？还能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不成?”
徐锦泽一顿，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声道:“老板，咱们捉的鬼都是恶鬼吗？”
白予渔抬了抬眼，看了徐锦泽一眼，慢慢的坐了起来，“什么是恶鬼呢？有什么明确的定义吗？人和鬼差怕是定义不一样吧？对人而言，作恶使坏吓人的就是恶鬼。”
她顿了顿，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茶，吹了吹，慢慢的放下，神色一凛，“可是，对于鬼差来说，到了该离开的时辰还不愿意离开的，那就是恶鬼!”
“可是，万一那些恶鬼只是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呢？”徐锦泽皱眉，不赞同道。
白予渔吹了吹杯子上漂浮的茶沫，挑了挑眉，“心愿?呵，人的欲望才能称之为愿望，既然不是人了，那一切都应该在死亡的那一刻停止了……”
徐锦泽还是摇头，固执道:“可是这些恶鬼如果仅仅只是有什么心愿没完成而短暂的多呆了一会儿，又没有对人类的生活造成什么损失的话，为什么不可以给宽限他们一点儿时间呢？”
白予渔一口饮尽杯中茶，淡淡的看着徐锦泽眼底的执拗，冷声道:“天有天道，鬼有鬼法，各行其道，各循其法，并行不悖，谓之规则。既然有了规则，便是一切都要按着规则走才是，若是今日你心软损坏一分，他日别人好心又破坏几分，这世道，还要规则何用?”
“可是，规则之下不应也有人情存在吗?”徐锦泽还是不肯退步，只是声音无形中又弱了几分。
“人情?你也说了是人情!我问你，我们要捉的是人吗？他们还有人的呼吸，人的温度，还能活在阳光下，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人打招呼吗？”
白予渔的这番话，像是一记闷雷，重重的砸在了徐锦泽心上，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又看向窗外的阳光，沉默了下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个喜欢在阳光下偷个懒晒太阳的人，可是，现在若不是有老板的锦囊，他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太阳，是什么温度呢？明明才隔了没多久，他竟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徐锦泽垂了垂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眷恋，而后起身朝着白予渔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老板，是属下逾矩了，属下知错。”
白予渔起身，走到窗边，趴在窗檐上伸手接住了阳光，而后吹了一口气，像是把手中的阳光吹跑一样，“人类最珍贵的情感倒头来却成了束缚人的枷锁，人是这样，鬼也是这样，到头来，还真是让天上那帮神仙得了个清净。”
徐锦泽顺着白予渔的视线望去，窗外的蓝天一碧如洗，阳光顺着她倾泻而下，明明整个人都在阳光里，眼底眉梢也都是笑意，却偏偏冷的让人害怕。
没有情感的只是神仙吗？或许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