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伸出手把白予渔揽进怀里,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宝贝,你忘记了吗?秦姨只有秦牧一个孩子,我们也不是一起生产的。”
“倒是你秦姨之前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只是那段时间过度劳累,孩子没保住。下次可不能在你秦姨面前这么说,她会伤心的。”
白予渔抱住母亲,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都不记得阿宁了呢?
难道真的是她做梦吗?
白予渔的心沉了沉。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阿宁的样子,阿宁的声音,阿宁的气息在她脑海里是那么的清晰。
她绝对不可能不存在。八壹中文網
她一定要找出来阿宁!
母亲走后,白予渔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关上了房门。
而后,一把掀开了枕头。
《百岁录》,她的日记本还在!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
你看啊,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记录都还在!
只是,当她看到里面一片空白的时候,她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可能呢?
她不死心的认真的从头到尾一页页的翻了过去。
空白。
全是空白。
怎么可能呢!
她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摇摇晃晃的瘫软下去。
洁白的天花板上,郁金香花型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
白予渔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泪水从脸颊滑落到地上,白予渔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露出来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就这么消失了呢?
怎么可能呢?
……
天色微微亮了起来。
白予渔擦了擦脸上的泪。
不,她要把所有东西都记下来。要把阿宁所有的一切都写下来。
她不可以忘记!
白予渔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开始打着灯光一笔一画的认真写了起来。
白母起来的早,小心的敲了敲门后,开始督促白予渔起床。
“安安,小懒虫,快起床了!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白予渔正想回复,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经哑了,发不出声音。
她打开了门,指了指自己的嘴,啊了好几声,白母立刻发现不对劲。
“安安是嗓子哑了,说不出来话了吗?”
白予渔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找家里的金嗓子,你先吃吃,等你去新班级签到后领了书,听了报告后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看着白母去找金嗓子后,白予渔又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放在床上的新背包,她伸出手摸了摸。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一样的背包。
那么,班级,老师和同学们还会一样吗?
白予渔低下了头,直到白母拿过来了金嗓子。
含了片后,还是没什么变化。
她依旧说不出来话。
一上午很快过去。
一切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除了她嗓子哑,自我介绍只写了名字外,一切都是第二次了。
不,也不是。
白予渔以手握拳,放在胸口处。
这次没有阿宁。
她的神色晦暗,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直到所有任课老师都介绍了一遍,班主任宣布结束后,她才回过来神。
随着人海走出了校门。
看到了在附近文具店等着的爸爸妈妈后,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
拿了些药回家后,白予渔又跑到了花园里。
现在什么都没有。
这里曾经是有一片郁金香花海的。
阿宁喜欢的。
坐在了秋千上,阿宁靠着旁边的铁杆子闭上了眼。
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
她扬起了嘴角。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像是做了什么甜甜的美梦。
四周的风吹动着她的头发,试图吹散她蹙紧的眉头,让她可以继续睡下去。
……
一切都按着记忆中的样子进行着。
白予渔也按着记忆中的样子做着。
时间越来越久,久得让她总是时不时的恍惚。
她的旁边再也没有了浅浅的薄荷香。
也没有了任何陪伴。
只是,她总是觉得阿宁还在。
有意无意的,白予渔总是会不自觉的多买阿宁喜欢的饭菜。
路过学校街头的甜品店时,也总是习惯的买份蛋挞,虽然她不喜欢吃。
松了口气,看着手里最后的一份蛋挞,白予渔弯了弯嘴角。
买到了!
走了没多久后,她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慢了下来。
白予渔垂了垂眼帘,攥紧了手里的蛋挞袋子。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长吸了一口气后,白予渔又慢慢的走了起来。
果然,在拐弯的时候被人围住了。
看了看前面的那堆人,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后面她甚至都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是谁。
“孙威,对吧?”
孙威一愣,停了下来。
这人后面是长眼睛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予渔摇了摇头,“嗯,还猜到了你要‘借钱’。”
孙威笑了,没想到白予渔这么识趣。
走到白予渔的面前,他耸了耸肩,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学霸,这都能想到!”
后边的小弟们也开始鼓起了掌。
白予渔冷笑,“只是很可惜,我没钱!”
孙威朝着前面看了一眼,站在了旁边,立刻就有小弟上前给他递了个烟。
拿起烟后,他没有立刻点燃,而是像转笔一样转起来,“没钱?呵,今日可刚发了奖学金。”
白予渔勾了勾嘴角,“为什么还要人把话说明白呢?自然是不想给了!”
预料之中的反应。
看着小弟们一个个的走了过来,白予渔淡淡的笑了。
“噢,忘记说了一件事,看!”
白予渔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明晃晃的三个数字,气得孙威把手里的烟折断,晦气的带着那帮小弟走了。
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学校查那么严,这人手机怎么就没被翻出来呢!
那帮人走后,白予渔抬头望了望天,用力的眨了眨眼。
真是的。
没有阿宁她果然还是搞不定啊!
没能看到那群人被打的在地上哭着求饶,还真是遗憾啊!
拎了拎袋子,白予渔长叹了口气,换了另外的一条路回去了。
这条近路还真是无趣。
看着熟悉的街道,听着奶茶店里放得熟悉的歌,数着和记忆里一样多的杨树,一切都还是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