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回到家直接洗手做饭。
现在做饭做顺手了,不到两刻钟就做好了午饭。
早上出发之前她和了面,切了肉丁豆腐和胡萝卜丁炒了碗臊子,打算中午回来做臊子面。
面提前揉好放着醒醒更顺滑劲道。
砂锅里提前烧开水,用肉汤调一个荤油酸辣汤。
面擀成薄薄的一片,切成韭叶宽,沸水里滚两滚捞出,将酸辣汤往面上一浇,再放两勺臊子。
一个字,香极了!
陈裴秀抱着海碗吸溜了两大碗,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就连甜甜都抱着她的小碗,吸溜了小半碗专门给她炒的少盐少油的臊子拌面。
这边吃得欢喜,里正家却鸡飞狗跳。
王有德提着扫帚打王长青,王长青被范春花护死死在身后。
“好你个王长青,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请假跑回来不说,你还跑去调戏寡妇?!”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王长青脸色铁青地站着不动,任由两人一个打一个护,绕着自己转。
“我怎么了?四年前你们要是没阻止,她都是我老婆了!”
“你老婆个屁你老婆!不好好读书还想着娶老婆?!我吃糠咽菜供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娶一个寡妇的吗?!”
王长青一直是王有德夫妻俩的骄傲,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书读的好!
今天王有德在外面巡视,听到有人说自己儿子在半路拦住陈小琴,让人家嫁给自己。气得他当时差点背过去!
回到家就见儿子胳膊、脸上都有伤,一问才知道是陈小琴打的,他当下就要去找陈小琴。
却被儿子拦住,还说要娶她!
王有德简直要被气死了!手里的扫帚狠狠落下,范春花没来得及阻挡,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抽,气得眼睛都红了!
狠狠一推王有德,大吼:“你有本事打那个寡妇去!要不是她勾引我儿子,我儿子能看上她?!”
将儿子袖子掀上去查看,却发现胳膊上青一条,紫一条,在白皙的胳膊上显得触目惊心!
哇得一声就哭了,转头就往门外跑去!
到了陈小琴家门口,范春花也不顾形象了,直接跳着骂起来!
“陈小琴你这恶毒的寡妇!在家打你家孩子就算了。你还打伤我家孩子了!”
“我儿看你孤儿寡母想帮扶帮扶你,你这毒妇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把我儿打成那样!”
“我儿再两个月就要参加府试,要是因为这伤误了考试,老娘非得扒你一层皮!”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恶毒心思,你大弟也参加考试,我儿是你弟的竞争对手,你才趁机下此毒手!”
“……”
范春花到底还没有被气的失去理智,一边骂一边帮自家儿子解释被打缘由。
村里大部分人只看到两人争执,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范春花先发制人,说出“真相”,围观群众就信了。
纷纷指责陈小琴恶毒,把人家一个即将参加府试的童生打了一顿,要是影响了考试,她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大河村几十年没出过秀才,全村都靠王长青这次考个秀才回来光耀全村。
陈小琴打了全村的希望,就是与全村人为敌!
扬场机再好用,能有“秀才村”“举人村”甚至“状元村”光荣?!
“陈小琴,这事你必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对,你为什么要打长青?”
“眼看着长青要府试了,你把他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有些人比较理智,只是就事论事让陈小琴给个解释。
而有些人就不太理智了,恨不得把陈小琴撕了吃了!
“陈小琴你个不守妇道的寡妇,你勾搭谁不行勾搭长青?!”
“你要不要脸,男人刚死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没了男人不行?”
“没男人不行你去妓坊呀,你在村里发什么骚?!”
“……”
范春花见大部分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跳得更高了,骂得更响了!
陈佳冷着脸打开门,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打量门口的人群。
用过扬场机的都闭了嘴,眼神飘忽不与陈佳对视。
刚刚还闹哄哄的门口,只剩范春花的叫骂声。
“你个小蹄子终于出来了!你把我儿子打成那样,怎么赔偿?!”
陈佳嘲讽一笑,“那样是哪样?是腿废了还是手残了?”
“他对我丈夫的死幸灾乐祸,还跑我面前挑衅,自作主张要把我弟弟和孩子们送人,谁给他的脸做我们家的主?”
范春花不知道事情原委,一听立刻想到肯定是自己儿子先招惹的人。
但她此刻不能认,也不能退缩,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为了儿子的面子也要跟陈小琴掰扯掰扯!
“陈小琴你别不要脸了,肯定是你,死了丈夫,想找个冤大头替你养孩子,才赖上我儿子!”
“我儿子可是全村十多年来唯一的童生,过几个月就是唯一的秀才!能看上你个寡妇?还是带着十个娃娃的寡妇!”
“我们又不是冤大头,放着好好的黄花闺女不娶,娶你个寡妇有什么好处?”
范春花一口一个寡妇,在她眼里,寡妇就是最贱的,都是想要靠身体攀附男人的狐媚!
大河村寡妇有好几个,在旁边听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寡妇怎么了?成为寡妇是她们自愿的吗?她们一不偷,二不抢,堂堂正正的靠力气活着,她们招谁惹谁了要被如此轻贱?
于是有人反驳,“王婶儿您这话就不对了,也不是所有寡妇都想找男人养活,我们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就是,你莫不是忘了大成媳妇的教训了?”
范春花立马闭了嘴。
大成媳妇是大河村的禁忌,作为里正老婆,她更不能犯了大家的忌讳!
她闭了嘴,陈佳这才开始发挥。八壹中文網
“大婶你一口一个寡妇怎么了,寡妇怎么了?寡妇吃你家一粒米了?按您这意思,寡妇就不能靠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寡妇只能依靠男人?”
“呵,要是这样,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哪天里正怎样了,您这意思您也得重新找个?”
“你放屁!我男人长命百岁!再不济,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无论哪个都能养活我,我怕什么?”
陈佳依旧风轻云淡,“那谁知道呢,或许您缺不了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