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戳破的结果,他承受得起吗?
倒不如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至少,他还能留在他身边。
卫淮心里苦涩的想到。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江昱谨脑子里还播放着那些哼哼哈兮的画面,美色又近在眼前。
手触碰到他的额头,一股电流快速蔓延至全身,他蹭的一下将他的手拍开,完全不敢看他,飞速抱起脸盆跑走:“我去倒水!”
身后,卫淮眼中溢满哀伤和绝望。
他在躲他。
果然。
他看到了,并且很在意。
他……也和别人一样,觉得他是怪物!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能接受他身体的人……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为什么还是会受伤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幻想得到的太多。
他依然愿意让他留在他身边,他就该知足了……不是么!
深呼吸一口气,卫淮强压住心里的哀伤,可悲的想到,就做条乖顺的狗好了。
爱情,他不配!
江昱谨不知道他的躲避,会让卫淮产生那么多负面思想。
他欲哭无泪低头看着自己两兄弟,怒骂:“求你们做个人,那是主神大人,是你们能肖想的么!退!退!退!”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磨磨蹭蹭从浴室出来。
而病床上的卫淮背对着他,似乎睡着了。
砰砰砰。
江昱谨心脏如同小鹿乱撞似的疯狂跳动。
脑子里的画面还在继续,他不由自主将主人翁偷梁换柱换成了卫淮和他。
鼻子里一股热流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荡漾开妖冶的血花。
妈呀!
江昱谨捂住鼻子冲进了浴室。
病房里,背对着他的卫淮无奈苦笑。
就这么恶心,恶心到疯狂呕吐的地步么……
绝望的窒息感袭来,他无法再继续待在和他同一个空间。
再这么下去,他会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
他艰难的坐起身,用力去掰自己高高吊着的腿。
钻心的疼痛袭来,却抵不上他心脏的钝痛千万分之一。
‘砰——’
巨大的声响响起。
还在用冷水洗鼻子的江昱谨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冲出房间。
看到的,是让他无比心疼的一幕。
卫淮跌在地上,一点一点艰难的往门口爬。
“你在干什么!”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暴呵一声,急急忙忙冲上去想将他抱起来。
“滚开……别碰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心,求你……让我走,给我留最后一丝体面……”
卫淮用尽全力推开他,红着眼圈,痛苦捂脸哽咽着说道。
江昱谨也跟着红了眼,他不顾他的挣扎猛地将他紧紧拥在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安抚:“不恶心的,不恶心的,真的!别哭,别哭……”
强而有力的怀抱,和强势拥抱截然相反的轻声细语的安抚,让卫淮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人,可真是个贪婪的物种啊。
他对他越温柔,他想要的就越多。
欲.望的沟壑会逐渐变成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要怎么做,才能彻底留住这抹温柔……
卫淮一直没说话,这让江昱谨很慌。
他要怎么安抚他?
他要怎么才能将他心底的自卑抹平……
眼一闭,心一横,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做出决定。
正准备去扒自己的裤子。
敲门声响起,医生护士查房来了。
他们推门而入,看到狼狈的两人,大惊失色。
计划被打乱,江昱谨顿时歇了坦诚相见的心,急急忙忙将卫淮抱起放回病床上,招呼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腿。
石膏摔坏,万幸的是,内部固定用的钢钉并未移位,否则就得重新手术。
“卫先生,以后千万不能再胡来了,若是再出现意外,你这条腿想要恢复如初可就难了!”
重新治疗以后,医生在离开之前好言相劝。
卫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会看好他的,不让他再乱来了,辛苦了!”
向来高高在上的江昱谨,却破天荒的对医生护士道谢。
这让众人受宠若惊。
等众人一走,江昱谨红着眼抬手就要打卫淮耳光。
可扬起的手,却怎么都挥不下去。
他眼前的卫淮,像极了受伤的流浪狗,毫无求生欲,凄惨又落魄,让人无比心疼。
“卫淮,你说过的,不会再让我担心!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
他颓然放下手,沙哑着声音警告。
后者沉默的点点头。
这样的卫淮,让江昱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睡觉吧。”
他很清楚,心结和伤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除和治愈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卫淮身边,默默帮助他重建自信。
没有回自己的床,江昱谨关灯以后紧紧贴在卫淮身边,以保护的姿势将他搂进怀中,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卫淮嘶哑着嗓音问道。
“因为……我只有你。”
江昱谨,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他无法说出全部的事实。
接近他,不过是听从父亲的命令,帮助他成为主神。
但他也没有撒谎。
想要对他好,是发自内心的。
明明需要扮演的是彻头彻尾的恶人角色。
可他却没办法弃他不顾。
因为那该死的历练,卫淮被全世界抛弃。
没有人对他伸出援手。
他,想要伸出手,拉住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他,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被全世界放弃,至少,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悲伤,不要哭泣,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昱谨沉稳的心跳,一声声敲击着心房,传递到卫淮的耳中。
“江昱谨,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敢离我而去,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卫淮双眸猩红,语气阴狠警告道!
要离去的呀……
毕竟,他是个反派。
最后将他推入悬崖的人,还得是他。
父亲给予他的任务,真的……太难了!
江昱谨心像是被人闷了一块布锤了一拳,又闷,又疼。
他没有再说话,轻轻揉揉卫淮的头,缓缓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