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琛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顾新瑶也到年纪了，也该给她找个好人家。”
“是吗，那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是梁扶明呢？”苏烟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顾言琛状若无事分析道：“梁氏是豪门新贵，也许正需要一个助力踏进豪门贵圈。再加上他本人也算做事努力和相貌端正，配顾新瑶再合适不过。”
“是这样吗，没有别的原因了吗？”苏烟轻笑一声，继续发问。
顾言琛被她看得背后发毛，犹如上学上课捣乱被老师抓住小辫子一样，忐忑不安：“嗯嗯，没有了。”
“哦。”苏烟叹气，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我还以为是某人知道梁扶明那时是我的男朋友，故意这么做的呢。”
“谁啊，谁这么干？”顾言琛严肃脸。
苏烟被他逗笑，无奈地锤了他一拳：“行了，你别演了！快老实交代。”
顾言琛顺势包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脸上也恢复了正色，低沉道：“是我做的。”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苏烟早已在心中确认这个答案，此时就只是眼睫轻颤了一下，没有过多的波动。
顾言琛看了看她的脸色，确认她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那时，我本想直接和你结婚，可是你拒绝了我，而且你的理由很充分，我就不再强迫你，怕激起你的反感。”
苏烟认同地点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遇软则软，遇硬则硬。只要别人好声好气地哄她，什么事她都会答应。但要是别人威胁她或者强迫她，她能和对方杠到底。
顾言琛当初如果强迫她，他们一定会落到鱼死网破的局面。
“于是，我细想了你的话以后觉得，可以从梁扶明下手。”
“所以你就让顾新瑶和梁扶明订婚了？”
顾言琛点头，一时无话，两人沉默对视。
见苏烟不说话，顾言琛以为她在生气，堂堂顾氏总裁手心后背的汗是出了一层又一层，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烟烟，你在生我的气吗？”
出乎意料的，苏烟摇了摇头，但仍然面色不佳。她拂开顾言琛抱着她的手，独自走到沙发上坐下，顾言琛也赶紧追随过去坐在她旁边：“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苏烟扭头看着他，顾言琛的眼眸中充满了着急和关怀，她心下一动，缓缓叹了口气：“我只是，很失望。”
听到这话，顾言琛的心中犹如被人扔下一颗大石头，“duang”的一下沉到谷底：“烟烟，你是对我失望吗？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段很不光彩？”
平时里纵横商界、运筹帷幄的顾总此时此刻真的是慌了神，万一烟烟因此厌弃了他，要和他离婚可怎么办？
到时候，就算烟烟会恨他，他也要把烟烟囚在身边！
“不是。”
没想到苏烟轻轻摇头，说出了这两个字，顾言琛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如释重负，问：“那是为什么？”
“你身为集团总裁，自然用过很多不光彩的手段，否则位置也不能坐稳，我不会因为这个埋怨你。我失望的是……”苏烟问出了心中的问题，“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会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吗？”
原来烟烟担心的是这个！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这样。”顾言琛立马说道。
“曾经梁扶明也说他不会，可他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苏烟感到很可笑，“面对你的压力，我一个女孩都可以抵挡住，他作为大男人却不能。我不知道你对他说了什么话，施加了什么压力，可我爸爸毕竟在你手下工作，我都没有怕，他与你不会有直接冲突，他却怕了。”
听到她的话，顾言琛沉默了，只是安静地抚摸着她的肩膀作为安慰。
说起来，梁扶明也确实懦弱。那时他只不过是稍微威逼利诱了一番，梁扶明就很轻易地放弃了苏烟，选择了利益，如此之快令他都很意外，本来还以为会很复杂，准备的其他手段甚至都没用上。
此时面对苏烟的难过，顾言琛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自私的想，苏烟对梁扶明越失望越好。
苏烟一股脑的把自己所有的难过都说了出来：“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学长，组织活动认真，对有困难的同学也很帮助，也从不跟着上层领导欺负同学，反而还会去争取同学们的利益。”
“我们谈恋爱以后，他也会自觉和别的女生保持距离。我们一起出去玩，他也很照顾我，会为了我去排很长的网红店铺的队伍，每此过节也会送我很想要的礼物。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说要去看什么电影，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他都会记得，然后带我去做。”
“他曾经真的很好很好，为什么，为什么……”苏烟说着说着，不自觉哽咽了起来，眼眶也红的充血，“最后竟然还是败给了现实。”
顾言琛将她搂入怀中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听到苏烟说她和梁扶明相处的细节，顾言琛说不嫉妒是假的。
在烟烟过去的那些时光里，他完全没有办法参与，甚至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只能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听着许黎传来的信息，看着发来的照片，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独自思念，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中咽下自己的苦。
眼睁睁看着别的傻小子追她，她谈恋爱，她被人欺负，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发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更别提如今还要看着怀中的烟烟为别的男人哭泣！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顾言琛暗暗下定决心，此生绝对不会辜负烟烟，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心。
而让烟烟伤心的人，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苏烟小声呜咽了片刻，便没了声响，随后她从顾言琛怀里钻出脑袋，擦了擦泪，露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没关系。你好些了吗？”顾言琛拨拨她额间的乱发，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