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珠觉得自己应该搞点清热去火的东西吃吃。
要是总像今天这样蠢蠢欲动,吃豆腐占便宜,还有什么理性考虑可言?迟早要擦枪走火的。
不知道杜泽谦能不能控制得住,反正再来两次,她自己要控制不住了。
两人红着脸各自平静心绪,试图忘记刚刚的场景,偏偏那瞬间的感受太深刻,越是想忘掉,身体回忆得就越清晰。
杜泽谦仰躺着,鼻间灼热的喘息与吞咽的喉结,泄露了他难以自持的冲动。
如果不是身体不便,他现在一定会跑到外面,狠狠冲个冷水澡。
如今却只能寄希望于自然平复,可惜身体和理智并不同步,甚至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暧昧至极的气氛,内心同样不平静的罗明珠这次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了。
听着杜泽谦有些粗重难耐的喘息,她脸颊热热的像火烧,心脏也跳得砰砰快。
她赶紧就着水盆往脸上扑了两把灵泉水,被灵泉水一激,灼热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一点。
看这招有效果,她急忙打湿巾帕拧到不滴水,然后凑到杜泽谦身边,一把盖在他的额头上,随后快速后退回自己的铺盖位置。
那避之不及的样子,好像杜泽谦是洪水猛兽一样。
冰凉的触感让杜泽谦舒服许多,半阖的双眼睁开,长长吐出一口气。
明明是普通的擦身,偏偏让两个都存着小心思的人搞得兵荒马乱的。
沉默相对半晌后,罗明珠上前揪下巾帕重新浸湿,狠狠给杜泽谦擦了两把脸。力道绝对谈不上温柔,保证不会加重旖旎的氛围。
不经意瞄到杜泽谦的下身,罗明珠眼角一跳连忙转过头,“早点休息吧。”
实在没心思再收拾,她将水盆放在屋地角落里,而后迅速铺好被褥,一口吹熄了油灯。
她特意把被褥铺得离杜泽谦远了不少,之前为了方便照顾,两人的被褥只间隔一臂远。这回直接隔了两臂远还多,空荡荡的甚至能再睡下一个人。
杜泽谦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身体的冲动尚未完全消退,若是两人离得太近,他难保还要继续胡思乱想。如今这样的距离,似乎灼热的空气也变得凉快些。
黑夜的静谧中,两人俱是瞪着眼睛清醒得很。明明都没睡着,却各自数着狂乱的心跳不说话。
到底还是罗明珠的心情平复得更快,或许也可能因为她白天比较累,再亢奋的精神也抵御不了身体的疲乏。辗转反侧一阵子后,她率先进入梦乡。
听到罗明珠熟睡后悠长的呼吸声,杜泽谦苦笑着眨眨眼,僵硬了半天的腰腹小心挪动了下。
怎么办?他好像还是没能平复下来。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脑子里时刻萦绕着的都是罗明珠撑在他身体上方的情形,还有那一瞬间的触感……
迫于无奈,他在黑夜中一遍一遍默诵清净心经。
……
自打那天晚上发生了那样尴尬暧昧的事情后,这两三天以来,罗明珠处处避免与杜泽谦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擦身之事自是暂停,连洗脸喂饭也是能避则避,总是找各种理由推给李氏和妍姐儿。
实在需要扶他坐起躺下时,也必定用被子将他包得严严实实,绝对避免碰到他裸露的皮肤。
若不是晚上必须得留个人陪护,她甚至想回到原来那个房间去睡觉。
总之就是断绝肢体接触产生遐思的可能,整个人表现的像是柳下惠一样,一脸不为美色所迷的正气凛然。
杜泽谦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她肉眼可见的冷落,心里不免有些发堵。
好在罗明珠只是尽力避免身体接触,与他说话时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并没有冷漠疏离的样子,让他不至于难过。
罗明珠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身体接触容易引起冲动,现在这阶段真的做点什么又不合适,弄得不上不下的反倒不舒服,索性尽量避免一些。
但是精神上的好感是实实在在的,并且有继续相处的想法,当然不能冷漠以对。
反正远的不提,至少要等到杜泽谦身体痊愈之后,看看他的表现再说。
……
“你看,我这张图纸画得怎么样?”罗明珠将手中的图纸递到杜泽谦面前,“跟你在书中看到的差别大吗?”
眼看着杜泽谦恢复得越来越好,罗明珠一直惦记着为他做一个轮椅。好不容易有空闲,她打算先将图纸画出来。
虽然木制轮椅的难度没那么高,但这东西对于民间木匠来说是个新奇玩意儿,大部分人见都没见过,没有图纸对照自然做不出来。
罗明珠见过的轮椅都是现代电动款式的,现在只能做成木制纯手推款,肯定要进行一定改动。
最难的问题是,她是个天生没有一丝艺术细胞的人。
唱歌仅限于勉强不跑调,画画方面仍然停留在七十分的水平。
当然了,指的是小学美术课的西瓜苹果香蕉彩笔画。
罗明珠觉得,她画这个彩笔画真的正合适,因为她就是个彩笔。
轮椅,虽然只是个椅子加轮子的大致形状,可对于她这个画苹果西瓜勉强七十分的人来说,真的是很难了。
她虽然练过几年书法,对毛笔并不陌生,写字也是一挥而就十分流畅。偏偏画画的时候就不自觉手抖,柔软的笔尖在纸张上落下一根根歪歪曲曲粗细不匀的线条,就像一条条蚯蚓趴在纸上似的。
仅仅是一把椅子加两个轮子,罗明珠接连画废了四张纸,才总算画出一个相对成型的作品。
松了一口气后,她搓搓出汗的手,把图纸拿给杜泽谦去看。
杜泽谦就着她的手端详了半晌,眉头渐渐蹙起来。他看看图纸又看看罗明珠,复又看一眼图纸,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明珠本来自认为画得还行,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忽然开始不自信起来,“怎么了?看不懂吗?”
“看倒是大致看得懂,就是……”杜泽谦斟酌了一下说辞,“就是我的眼睛可能出问题了,看东西有点拐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