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爷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罗明珠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你先歇息吧,我去准备一下东西。”
离开周定安的房间后,罗明珠推着杜泽谦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里的宅子跟村里不一样,门槛不仅无法拆卸下来,而且并不与地面持平,而是需要上两级台阶。
还是多亏了周福有眼色,趁着罗明珠与周定安交谈的功夫,让人找来两块木板斜搭在台阶和门槛上,这才让轮椅能够自如推进推出。
如此有眼力见的员工,让罗明珠暗暗羡慕不已。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么懂事有眼色的手下呢?绝对得加钱!
直到回到房间里,杜泽谦的脸上才显现出忧虑的神色。
“明珠,你有把握吗?”
之前他并不知道周定安的情况如此严重,可方才亲眼见到,着实令他震惊不已。
罗明珠身上有秘密,杜泽谦是隐隐有些感觉的。
无论是她自己快速纤瘦下来的身体,还是他超乎寻常的痊愈速度,这些都不太正常。
杜泽谦的脑子不是傻的,相反还很好使。他又对罗明珠的一举一动尤为关注,时间长了琢磨到一点隐约的异常,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他从来没打算去询问去探究,就算免不了心生好奇,也绝不想惹得明珠不高兴。
如果她想说的话,那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那就说明这件事不应该被他知道。
原本还只是有一丁点的怀疑,但知道罗明珠接下帮周定安瘦身的任务后,杜泽谦的怀疑便得到了一定的证实。
毫无医术的人,敢接下这样的任务,那必然是有能倚仗的秘密。
本来以为罗明珠敢接,必然是万无一失。可亲眼见到周定安的情况,杜泽谦不确定了。
若能取得成效自然是最好,就怕弄巧成拙,反倒要被追究责任。
“尽力而为吧。”罗明珠对杜泽谦也是同样的说辞。
周定安的情况特殊,她对任何人也不敢说出保证的话。
看到杜泽谦眉宇间仍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罗明珠温言开解,“没事的,我可以确定不会变得更差。你也别操心别人了,先操心一下自己吧。”
“我?”杜泽谦语气讶异。
罗明珠将他推到书桌前固定好轮椅,又把一本书摊开在他面前,“对,下午不只周定安需要泡药浴,你同样也需要。”
“之前是顾忌着你的手脚,不敢随意搬动,而我一个人又无法把你抬进浴桶里故而一直未泡药浴,只敷些药膏了事。”
“如今你身上的皮外伤早就彻底愈合,骨头也恢复许多,不用像原来一样小心翼翼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周家的仆人帮忙抬一抬。给你多泡几次药浴,恢复得会更快些。”
“照你现在的恢复程度,我估计再有半个月,手脚便可以缓慢活动。一个月之后应该就能彻底养好,那时候就可以站起来,锻炼着恢复行走了。”
之前无法给杜泽谦泡澡,罗明珠只能勤用灵泉水给他擦身,然后给他多喝灵泉水。
只从他能坐起来之后,每日便增添了灵泉水泡手泡脚的安排。
不得不说,将身体浸润在灵泉水中,比简单的擦身效果要强上几倍不止。
如今杜泽谦的四肢已经可以简单地动一动,手臂可以抬起一些,手指也能稍微弯曲一点。
面前若是摊开一本书,他是可以自己翻页的,虽然动作很慢就是了。
“好,听你的。”杜泽谦乖巧无比地点头。
……
午饭前,罗明珠从回春堂买了好几大包药材回来。
当然,她只是会辨认一部分值钱的药材,但并不懂医术,所以这些都是咨询过孙木蓝之后挑选的。
给杜泽谦的是相助骨伤恢复的,给周定安的则是通络排毒的,不会对他们的身体产生危害。
而且这只是药材中的一小部分,绝大部分甚至并不具有治疗作用,只是一些普通的养生药材,泡一泡能缓解疲劳那种。
说白了,罗明珠只是为了让泡澡水带点颜色和药味,真正起效果的是灵泉水。
她对医术一窍不通,周定安请过的那些个大夫,哪个不比她强?如果单纯依靠药浴就能解决,周定安也不会到她这来了。
除了买药材,罗明珠还把妍姐儿领了回来。
全家都搬到新宅子,当然不能把她落下。虽然暂时还没办法让她回家住,至少得让她知道新家在哪里。
午饭时,所有人吃的都是酒楼送来的饭菜。
罗明珠一看菜色,果然遵照了她的交代,全是比较清淡的口味,心里自是十分满意。
周定安比她想象的要好说话得多,如此也让她更有耐心,亦是更加用心。
饭毕,罗明珠让家仆在院中垒砌了两孔简易的灶台,把两口超大的陶罐子架在上边,直接用黄泥抹住固定。
灶台边上还修了两层简易的泥土台阶,以便能走上去,方便之后搅合舀水。
那两口超大的陶罐子,其实都可以称之为缸了,是罗明珠特意买来熬煮药材的。
熬中药时不能沾铁器,用普通的陶药炉一次又熬的太少。
索性买两个没有挂釉的超大号陶罐子,用它们来熬煮药汤,一次便可以熬出足够杜泽谦和周定安泡澡所需的量,方便又快捷。
怪模怪样的两孔灶台,使得杜家人和周定安的人好奇不已。
罗明珠故意搞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药材。除了帮忙搬一些木柴,也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两口大罐子。
熬煮药汤的一切过程都由她亲力亲为,熬好之后便立刻将药渣捞出,直接倒进茅房的坑里。
完全杜绝了任何人扒拉药渣分析药方的可能。
这一举动反倒让周定安心中大定。
能被如此小心珍视藏着掖着的方子,必定是祖传秘方吧?
之前看过多少大夫都没见成效,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闻着飘在院中的浓重汤药味儿,周定安急得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就跳进药汤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