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收起剑，但对老人是敌是友仍有所怀疑。
刚得知石碑的信息被毁，眼前就看到一个熟悉自己的老人。根据不知火以往在影视剧中磨练出来的经验来看，这个老人有很大嫌疑。
所以哪怕收起剑，不知火依旧冷眼相对，催动暴风雪在身边围成一道牢不可摧的壁垒，将身体护的周全。
不止如此，不知火看向老人的目光越发不善。
卡尔•芬德尼尔没有一丝不愉，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直言道：
“冥夜大人，您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把我冻住，只露出一个脑袋供您审问？”
不知火身体一僵，半晌过去，才尴尬地散去身边暴风雪。
如此准确地说出他的想法，多半是友方。
“那个，不好意思。人在江湖，必须谨慎。”
“哈哈，冥夜大人每次到来时都要怀疑一番老朽，早就习惯了。”
卡尔缓慢走来，用力握住不知火坚实的臂膀，甚至还捏了捏。
“醒来以后，冥夜大人的身体可有何异样？”
“没啥异样，为什么这么说？”不知火默默拍掉卡尔枯皱的手，说道。
卡尔半捋白须：“提前失忆之法为老朽与大人一起研究而出，还未清楚失忆后会有何副作用。”
不知火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声闷响之后，伤痛的感觉却飞速消失。
与此同时，伤势也完全好转。
“看起来相当不错。”不知火道。
“哈哈！那就好。”卡尔大笑几声，声势恢宏犹如雄狮咆哮，丝毫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老弱。
笑声回荡在雪山之顶，不多时激起阵阵沉重的闷响。
不知火放大感知一看。
好家伙！雪山下各处都有不同规模的雪崩，山下的魔物正在拼命溃逃。
几声笑就引发大规模雪崩，不知火看向卡尔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忌惮。
以卡尔目前表现的实力而言远远超过自己。
他也是魔神吗？
不知火只在心里疑惑，卡尔却仿佛看穿了不知火的想法，悠悠笑道：“老朽只不过是冥夜大人救下的普通生命中的一位，只是死去后灵魂与地脉溢散的力量结合，才有了现在的卡尔•芬德尼尔。”
芬德尼尔？在雪山遭遇灭族之灾的那个芬德尼尔？
不知火这才注意到老人的姓氏，脑海逐渐回忆起游戏里的记忆。
2600年前，蒙德被大雪覆盖，狼王与高塔孤王正在争夺风神之位，百姓流离失所，艰难生存。
唯有如今被称作龙脊雪山的地方有一片苍翠乐土。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名为沙尔•芬德尼尔的繁荣国度。
这个国度因为银白古树的滋养而四季如春，甚至还获得了天空岛的祝福，繁荣得以延续。
在这个国度生活的人大概是那个战乱不止的年代里最幸福的。
可惜后来天空岛降下寒天之钉，钉柱一分为三，彻底破坏了银白古树的生命，从此龙脊雪山大雪连绵，寒风凍骨，几无止境，仿若人间深渊。
芬德尼尔……这个姓氏的历史相当久远啊！而且，那个老人貌似说了自己用剑指着他数次。
“你知不知道我活了多久？”不知火随地坐下，问道。
“嗯……”卡尔掐起手指头估算了一二：“大概四五千年？”
“嘶！”不知火倒吸了一口凉气。
活这么久，会不会哪天被磨损磨死？
不过自己既然能重生，应该不怕磨损吧？连记忆都没有，磨个der啊。不知火自我安慰道。
对他来说自己只活了二十几年，结果好家伙，说不定没过几年自己就要被磨死了，搁谁谁愿意。
虽然此前知道温蒂与他交好时就有所猜测，但是这可比预想中活的时间还长。
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是年纪和温蒂差不多，起码还有再活几千年的信心。毕竟有帝君这个活了好久的成功案例。
可你要是说知道自己和帝君差不多大，那和知道自己癌症晚期有什么区别。
不知火现在的感觉就如同被医生告知离死不远了一样，整个人都灰暗了。
“冥夜大人无须忧心，您的寿命与天地长齐，灵魂更是每百年重置，根本不会受磨损折磨。”
卡尔枯皱的手按在不知火坚实的臂膀上，眼神中流露着关怀。
“啊谢谢你，卡尔？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
不知火重新振作起来。
他理了理脑中杂乱的思绪，对卡尔说道：“可否将你能说出来的信息都告诉我？例如石碑上的内容。
毕竟，你也不想你的冥夜大人以后没头没脑的活着吧？”
卡尔•芬德尼尔无奈笑笑，失去记忆后的冥夜大人总是有玩闹心的一面。
这种说法似乎被叫做什么？梗？
“冥夜大人，请不要跟我一个糟老头子开这种玩笑。
石碑上的信息不过是您这几千年来所经之事中的冰山一角，本就不重要。接下来我要告诉您的是……”
卡尔有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知火狐疑地拿出一块金砖递给他，却被卡尔非常嫌弃地丢掉。
啪嗒！
“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想着用金钱蛊惑您的仆人！”卡尔气急败坏说道，佝偻的身体此时恨不得多长两米，以示芬德尼尔家族不贪迷财物的尊严。
“那你要什么？”不知火对着金砖哈了哈气，擦掉上面的积雪道。
“是钩钩果汁！您答应每次来雪山都给我带一瓶的。”
钩钩果汁可是好东西，是冥夜雪山神大人招待贵客才会拿出来的珍藏饮品，比什么酒啊之类的好喝多了！
可惜不能在雪山生长，不然如今的龙脊雪山肯定遍地是钩钩。
卡尔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火一拍金砖，急忙从冥夜之眼拿出两瓶钩钩果汁。
一瓶给卡尔，一瓶给自己。
“干杯！”
“干杯！”
两人相视而坐，在风雪漫天的雪山顶上大口狂饮。
那姿态，既无贵族的优雅，也无老人的疲弱，仿佛喝酒的是两个同一年纪的江湖侠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钩钩空对月。
人生又有一位喜好钩钩的知己，不知火心里高兴，决定暂却往事，将自己的喜悦寄于钩钩。
“来，喝他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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