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简单。
道场中的“道”,是不完整的。
道场存在虚空之中。
而虚空之中,环境恶劣,多有虚空乱流。
这虚空乱流,没有规则,没有征兆,修为不够的,一旦碰到虚空乱流,轻则断臂断腿,重则被虚空乱流吸入,生死不知。
而虚空乱流,只是虚空中最常见的危险现象之一。
而道场可以安稳的存在于虚空之中,生活在道场中的弟子也不会受到虚空的影响,这自然是开辟道场的大能的功劳。
可以这样理解。
虚空就像是一片大海,只是这片大海,充斥了天上地下所有地方。
而道场的开辟,便是在虚空大海中,创造出了一个罩子,罩子中的空间,被保护起来,不受影响。
整个道场的外围,被罩子所环绕,而罩子的构成,是开辟者的道。
不同开辟者的道,外在体现也不同。
就说陆白所在的天玄峰所属的剑门道场,其道的外在表现,就是陆白看到的那把悬于九霄之上的剑。
准确的说,是那把剑展露出的道,只是道与剑形神合一,表现出来便是剑门门主的佩剑。
据陆白在某本宗门通识书上看来的,丹门的道场,整个外形像个炼丹炉,而丹门诸峰,是飘在空中的,在诸峰之下,有一团永远燃烧着的火焰,那便是丹门道场的道的外在表现。
“所以每个道场都不同,甚至可以直接说,道场便是开辟者道的展现。”
陆白心中思索。
而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同,且都不完整。
当然,这里的不完整,是相对于大道所说的。
修仙,修道,其目的,便是不断地完善自己的道,使自己的道与大道合。
道场既然是开辟者的道,那么道场中的道,自然也是不完整的。
弟子若是长久的生活在道场中,就连突破也在道场中突破的话,他所修的道,就不再是大道,而是开辟者的道了。
修他人之道,又怎么成仙呢?
修道就像吃饭。
直接接触大道者,所感知的都是大道,而功法、教导,只是一种让他更容易感悟理解大道的手段,因此,他们修道,可以比作自己用各种工具,在自然界里,找到食材,处理加工后,再自己吃下。
而若是在道场中进阶,他们所感悟的,是他人感悟总结的道,就像是吃了别人吃完后吐出来的食物。
虽说这样比喻,有些恶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别人吐出来的食物,多了一道工序,味道奇怪不说,营养也流失了。
因此,宗门必须在现世中有驻地。
而道场中的弟子,也要时不时地离开道场,突破之时,则是必须离开道场。
这是天衍宗的铁律。
当然,像这种东西,赵钱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也就陆白清楚。
毕竟前者还不是内门弟子。
若非陆白这段时间读了不少书,他也可能像其余人这般,每走两步,就抬头看一眼那把长剑,啧啧称奇。
“不过……确实神妙啊。”
陆白看了眼空中的长剑,感慨仙道力量的神奇。
这景象,他前世可真挺难见到的。
也许在虚拟现实技术得到充分发展后,可以在虚幻中,搭建这一景象。
只是陆白穿越过来时,这技术还只能算是将将起步。
“虚拟的我是看不到了,不过倒是可以努努力,自己整个真的。”
陆白他们一路前行,身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弟子,大多面貌年轻,身着不同颜色的道袍,其中,像陆白他们这样的外门弟子,占多数。
其次便是练气期的内门弟子。
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与陆白他们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看来这些人也是与我们一样,前往讲会的,只是他们所来的方向,为何与我们不同?”
队伍中,有人问道。
有人自然回道:“笨!当然是因为他们本来就生活在这天玄峰啊!”
一开始那人不服气,反驳道:“怎么会呢?这些人中,有我认识的人,和我一样,都是没入任何一门的外门弟子。”
“这……”
众人不解,看向赵钱。
赵钱面露难色,这情况,他也没见过啊。
“此事我倒是听张三师兄提到过。”
这时,陆白说话了。
此话一出,他就吸引了周边弟子的眼球。
陆白注意到,赵钱的眼中,并无什么妒忌之色,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满脸求知。
“到底还是少年啊,也对,十几岁出头的少年人,心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呢?若真那样,那么也就不再是少年了。”
心中念头闪过,陆白面色淡定,道:“据说是与培养我们的道心有关,让我们知道求道之坚,因此,传送阵并没有把我们直接传送到讲会会场,而是把我们分别传送到天玄峰的不同地域,然后让我们自己走到会场。”
“这样啊……”
众人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有的愁眉苦脸,显然是没听懂,但看周围人都一脸思索,也就不好再问。
不过没一会,他们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而是兴冲冲的谈论着路边的景色与人。
少年人的兴趣,总是如此。
陆白也清楚,他们之所以提出问题,只是因为他们有问题,至于答案,他们并没有那么重视。
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一部分是猜测,一部分是结合了以往与张三所说过的,藏经阁的规矩来由。
毕竟,那次之后,他就知道了,天衍宗里,有许多地方,都设置了不同的小规矩,其目的,便是为了提醒,弟子与长老,不要失了求道之心。
一路前行,四周的人越来越多。
在转过一个拐角后,陆白眼前骤然一亮。
前方,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广场之上,摆着一个个蒲团。
已经有不少弟子,坐在蒲团之上,小声交谈。
看来,这里就是讲会会场了。
“我们到了!”
一众藏经阁弟子高呼。
他们兴冲冲的寻了一片空着的蒲团,互相招呼着坐下。
陆白也跟着他们,随便选了个蒲团,盘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