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水宓入座，眼神就时不时从林家人的位置掠过，心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刺挠着一样让他坐立不安。

林辰玉嗤笑一声，引得黛玉疑惑转头。

“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个愣头鸟，像个呆瓜一样。”林辰玉回道。

林黛玉笑道：“那这个愣头鸟也定是有它的可爱之处的。”

林辰玉点头，模糊其词道：“可能吧。”

除夕夜宴结束后，林辰玉说太子殿下有事相求，她要去拔刀相助，然后不等林如海等人反应过来就跑了。

留下伤心的老父亲在寒风中心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一声叹息仿佛林辰玉马上就要嫁人了一般，贾敏无奈，柔声安抚道：“辰玉自有分寸，老爷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唉～”林如海长叹一口气，道：“顺其自然罢了。”

到了太子府门口，林辰玉拦住要进去通报的人，然后放轻脚步像个采花大盗一般悄悄推开水泽寝殿的门。

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桌旁看书，林辰玉摸摸鼻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

水泽抬头看她，眼眸中透露出几个字：那你呢？

“本天师自然是来巡查的。”林辰玉道。

水泽：“巡查？”

林辰玉点头，神神秘秘道：“你不知，这除夕夜会有小鬼出来做弄人，本天师舍弃小我来保全大家。”

“是吗？”水泽挑眉。

“当然了。”林辰玉果断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想了想又道：“现在巡视完了，来你这里歇歇脚。”

见水泽似笑非笑的表情，林辰玉佯装疲累，一手握拳，捶捶腰又捶捶腿，道：“你不会是连一杯茶水都不愿给我吧？”

水泽修长的手指曲起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小丫头……”

喝了两杯热茶，林辰玉意有所指，道：“不知为何，你这里的茶吃起来也更香甜些。”

水泽回道：“这茶是我新得的，很是珍贵，自然味道好些。”

林辰玉咬牙，行，你有骨气。

不过想想今天她来这的目的，林辰玉也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个手串递过去，“给。”

水泽接过仔细打量，手串看着不是寻常玉石，手感温润细腻，每一颗珠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花纹，看起来像是阵法，却又看不出来到底是何阵法。

“这是？”水泽问道。

林辰玉回道：“新年礼物。”

水泽又道：“礼物？”

“对啊。”林辰玉点头，“是不是很好看，是我自己做的，每个珠子上都有阵法，效果各不相同。”

林辰玉仔细同他讲着每颗珠子的用法，一字一句都敲在水泽心上。

他打量着手串，手指不断摩挲着每一颗珠子。

林辰玉歪头笑嘻嘻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水泽认真点头，“是。”

林辰玉笑得像朵花一般娇嫩，在烛光的映衬下美得不似真人。

水泽觉得她像是一个梦一般，让人沉溺其中舍不得醒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守着闪烁的烛光，守着两人的第一个除夕夜。

“鬼都是有形无质的，所以他们可以穿过墙壁，无需门窗就可来去自如。”

“鬼会给人让路？”

“鬼是怕被人撞。”

“为什么？”

“鬼被人撞后会分成几块，要经过至少一盏茶的时间才能拼凑起来，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

到了后半夜，林辰玉懒懒地打着哈欠，“好晚了，我该回去了。”

水泽薄唇微动，却没说什么。

“可是真的不想动，回去还要好远好远，我现在一步也不想走。”林辰玉苦恼道。

水泽盯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道：“那就睡在这儿。”

林辰玉摇头，“不行，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给爹爹和娘亲拜年。”

水泽回道：“无事，明日一早我把你送回去。”

林辰玉哈欠不停，本来就不想动，闻言更是心安理得占了水泽的床。

林辰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船上晃啊晃，有时一个浪打来，船身摇晃的更厉害了。

等她醒来已经在她自己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