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它们在哪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粗重喘息声,我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试着先开口。
我说完,手机的里呼吸声就微微停顿了,然后就是一个嘶哑的老人声缓缓响起,像是从地下传来似的,他道:“……很累,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呼、呼呼……”接下来,便又只剩他的喘息声。
我看向老古,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以往,只要诡物作祟,我们都能察觉到诡气,然后根本诡气,判断对方的强弱、位置、类型。
但现在,手机里这个老人,没有诡气。
这是新物种。
新物种很难搞,而且未来可能会更多。
老古微微示意了一下手机,我于是继续开口:“你什么时候到?我们需要面对面谈一谈。”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老古是个夺舍重生的‘怪物’,但这一年多的相处,我跟他培养出的默契,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一个动作,我就知道意思。
手里中传来噔噔蹬的脚步声,像是在爬楼,老头儿缓缓接话,说的却还是差不多的话,让我等一等,他马上就到了。
我继续道:“你在哪儿?是在哪个楼道里吗?”
他回复依旧。
我滔滔不绝,各种试图与他对话,想套出些可用的信息。
“自行车的灵是不是被你抽走了?”
“你为什么盯上马昌平?”
“你要魂灵做什么?”
“你已经吞噬他们了吗?”
“你为什么毫无气息?”
“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
“我到了……”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之前说的嗓子都干了,他也始终一个回答,如今口风一变,我们三人立刻紧张起来。
我几乎是神经质的,视线在事务所的大厅里搜寻:“你在哪儿?”
电话挂断了。
伴随着电话挂断的瞬间,我忽然周身僵硬,浑身像是瞬间被冻住一样,一股阴寒之气直接从我脚底往上灌。
几乎就在两三个呼吸间,所到之处,便像被封了冷水泥!
我大骇,下意识要开口求助,但嘴唇一张,却发现嗓子里吐出来的是另外的话:“跟我走吧,成为我的奴仆。”
是那个老人的声音!
它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惊骇中,让我更觉得恐怖的是,我旁边的谢惊蛰以及对面的古扶,竟然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
谢惊蛰提剑,警惕的环顾周围,而古扶则第一时间到事务所大门外查看情况。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他们看不见我的真实情况。
就像马昌平之前说的一样,他换过手机,也当着朋友、同事的面接过电话,但周围的人会‘忽略’他。
现在,我也被老谢两人‘忽略’了。
这应该是那东西的一种能力。
我想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也动不了,联想到马昌平消失的魂魄,我立刻试着运转所有精气,护住心脏。
心为神之居所,精气护心,魂魄才能固住。
万幸的是,我的精气还可以被调动。
然而,精气刚运转,老头又就着我的嘴开口了:“还能抵抗,让我看看你怎么抵抗……”
说话间,我冲向心脏的精气,便蓦的被身体里那股‘水泥’给拦住。
那冷水泥一般的气息,原本是在身体里凝固不动的,此刻突然动起来,与我的精气较劲儿。
我在修炼上一直就很勤奋,没什么事儿,一闲下来要么打坐炼气,要么绘符行阵,再加上用玄啸的话来说,我天分本就不错,所有这股精气也并不弱。
但那冷水泥,却像是一堵坚硬的围墙,我的精气不仅冲不开它,而且它还向我压倒过来。
瞬间,我就仿佛一个站在城墙下的人,面对倒塌着砸下来的城墙。
下一秒,我聚起的精气就被击溃,分散向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我开始感到一阵心悸,心中主神有种隐约要被拔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颇有些类似于失重感,让人觉得脚不沾地。
它在拔我的生魂!
如果是马昌平这样的普通人,估计几个呼吸间,就被拔出生魂,但我是修炼过的鉴诡师,生魂本就更加强大和牢固,因此它拔的没那么快。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它迟早可以拔出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立刻再次聚起精气冲向心脏部位。
一次又一次,每次冲过去,它就得分出力量来击溃精气,这让我可以拖延时间。
而每次精气被冲散,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痛苦。
我视线转动,谢惊蛰已经开始用剑尖去挑桌面上的手机,眉头紧蹙。
古扶从门外跑回来,冲老谢微微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发现。
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
这种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就在我生魂不稳之际,一串咒诀忽然在我大脑中响彻。
念咒的声音来自于玄啸。
这是……解禁之咒。
千钧一发之际,我顾不得去想玄啸为什么要传授我这个术法,只能立刻照做。
精气不再去冲击心脏,而是立刻施展咒诀,术法流转之中,我听到了砰的一声响!
是我卧室的门,被一股无形之力撞开的声音。
紧接着,卧室里一道黑色诡气猛地朝我扑来!
我耳边响起怀虚的怪笑声:“我出来了……”
下一秒,我身体里的冷水泥迅速退散,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
能动的瞬间,谢惊蛰和古扶才终于像是‘注意’到了我。
而这瞬间,他俩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脸色齐齐变化。
“他来过!”谢惊蛰用的是肯定句,与此同时,他抬剑指向我对面。
此刻,对面是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怀虚。
刚才,玄啸传我解禁之术,将怀虚从那个囚禁之地是释放了出来。
玄啸自己没有出手,应该是还没有恢复,无法现身的缘故。
怀虚面无表情,幻化的衣物上全是被烈焰灼烧后的痕迹,显得破破烂烂的,其下露出的皮肤,也尽是焦黑之色。
“怀虚。”老古目光一紧,死死盯着他。
怀虚看向老古:“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换我来捉你。”说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邪恶、充满侵略性。